還有一大堆奏章要處理,於是他揮揮手,讓雲音先退下,開始辦理公務。
第二天,雲音當值。
前方又準備開戰,國內也不太平,嬴政開始忙於朝政,很少和雲音說話。
散朝以後,嬴政一下午都在召見大臣,部署各種事宜。傍晚回到寢宮,他還是沉著個臉。
看他這樣子,雲音倒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他是故人,但他是敵國的君主,脾氣又差,雲音確實對他沒有好感。他性格也古怪,雲音沒有認出他,他明說就好了,非要折騰一番,讓雲音自己想起來。多年不見,他的親熱舉動,雲音也沒法接受。
嬴政忙於政務,暫時無暇顧及其它。
他當年跟隨父母在趙國做人質,從小過的就是擔驚受怕的日子。秦趙兩國常常開戰,而他的父親異人只是秦國太子一個不得寵的庶子,秦國攻打趙國,根本就不顧他的生死。異人常徘徊在生死邊緣,今天活著,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死去,所以行事有些癲狂。他和妻子尋歡作樂,也不怎麼避諱兒子。
嬴政偷看過自己的父母行房事,甚至有一次,父親沒在家,他還看到過母親和呂不韋在一起。他在這種環境長大,非常早熟,對男女之事已經有些懂。
後來兩國開戰,趙王打算殺了他父親,他父親一個人先逃回了秦國,他和母親被官府追緝,躲在了邯鄲郊外。他被街頭的小潑皮打了,雲音和家人幫他上藥包紮,他就對這個女孩有好感。後來他常常跑去她家裡找她,就是想和她多說說話,多看看她。
雲音那時候身材圓鼓鼓的,胸部已經開始發育了。他看著她鼓起的胸,常常出神。但云音一派天真爛漫,在他看來有一種聖潔的美,他不敢亂動,怕惹惱了她,她不再理他,於是忍住了,規規矩矩地做個好孩子。
他回到秦國,登基為王,常常會想起這個女孩,總覺得有個遺憾。
後來,他在國尉府門外見到雲音,非常驚喜,可是雲音居然認不出他!他本來還要再去找雲音,但是,他見到雲音的第二天,就遇刺了。他受了輕傷,也怕燕趙兩國再派人來刺殺他,不敢出宮,就下旨把雲音召進宮來。
他最近太忙,沒有時間找雲音說話。但她已經在他身邊,他想,可以慢慢來。
。
一天,雲音休假,她先出宮看望子敏。
回宮之後,時間還早,她來到花園中的小池塘邊,塘中的荷花已經開敗,只有幾片殘破的荷葉在風裡搖曳,一副衰敗的景象。
雲音在池塘邊坐下來,呆呆望著水面發愣。
一不小心,她捏著的手絹忽然掉到水裡去了,她忙伸手去撿。手絹在水裡漂遠,她沒有掌握好重心,身子向前傾,一隻腳踩到了水裡!
眼看著她的身體也要向水中跌去,這時候,她忽然感覺後面有一個人,拖著她的肩膀把她提了上去。
那人放下她,雲音跌坐在地上,有些狼狽。
“生命可貴,你有什麼想不開,要做這種糊塗事?”拉她的那人問道,原來是把她當成想要投湖自盡了。
她還沒活夠,哪裡捨得自盡?再說她會水性,掉下去也淹不死。
雲音回頭一看,拉她的人是尉僚。他上身穿著朝服,頭戴高冠;下身則著深紅色的裳,相貌儒雅、目光清朗、器宇軒昂。
尉僚問:“雲娘,你為什麼要投湖?”
雲音擰了擰裙底的水,答道:“先生,謝謝你。我不小心跌了進去,不是要自殺。”
“哦,這樣呀。”他聽了,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在宮裡遇到了不順心的事。”
“我很好,”雲音又問:“先生,秦軍這一次攻打趙國,目的是一定要滅掉趙國嗎?”趙國是她的母國,她有些關心。
尉僚笑笑沒有說話,雲音意識到,這是軍事秘密,自己不應該問,失言了。
他停頓了一下,直言道:“天下一統,是我追求的目標。我輔佐秦王,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雲音沒想到他這麼坦白,看來趙國陷入了危險之中。
尉僚又道:“我知道,你是趙國人,關心故國。但是,趙王昏庸,你覺得百姓在他的統治下,能過上好日子嗎?百年以來,列國之間戰爭不斷,死傷無數。只有天下統一,才能結束戰亂。你讀過書,這個道理,你應該能明白。”
雲音仔細想想,他說的有些道理,她居然沒法反駁。
尉僚又說:“你如果在宮中有什麼難處,可以告訴我。我雖然是外臣,但也會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