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來,他意識到這個人是雲音,但發現她已經離開了寢宮。他回想起來,昔日在他不安的時候,雲音似乎也安慰過他,他心裡對她充滿好感。
於是,他把雲音叫到跟前,伸出手,摩挲著她的掌心。
雲音看他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做著親熱的動作,倒是很不習慣,她看慣了他一副冷著臉的樣子。她有些想把手抽出來,又不敢。
嬴政帶著笑意說:“你在寡人面前,私下裡不用那麼拘謹。我又不是老虎。你陪我隨便說說話。”
雲音暗想,人說伴君如伴虎,你可不就是老虎嗎?還說不是?他說這話,她心裡也有些好笑。她如果表現得太拘束了,他可能會覺得無趣,看來他心情不錯,自己就輕鬆些好了。
嬴政的母親是美女,他其實長得不錯。只是平時臉上籠罩著一層陰戾之氣,令人望而生畏;他心情好的時候,倒像變了一個人,也算是濃眉大眼,相貌堂堂。
她好像看到他臉上帶著些寂寞的神色。他應該是寂寞的吧?高處不勝寒,他一天到晚端著國君的架子,不苟言笑,埋頭處理國事,沒有娛樂,沒有朋友,也挺辛苦的。就連雲音她們這些宮人,有空的時候還想找個樂子,尋個聊得來的人聊聊天呢。可能他們少年相識,雲音見過他平凡時的樣子,他願意和她聊兩句。
嬴政又問:“當年我送給你的那把劍呢?還保留著嗎?”
雲音一愣,什麼劍?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指的是離別的時候,送她的那把木劍。她答道:“那劍還在。”
他又問雲音:“你當年也算救駕有功,說說看,想要什麼賞賜?”
雲音搖頭道:“多謝大王,我什麼也不要。”
雖然雲音說不要,他還是賞賜了一些首飾給她。
☆、離間
隨後幾天,雲音都在忙碌中度過。
國事繁忙,嬴政每天要發很多道旨意出去,黃門侍郎們忙著按照他的意思擬旨,有時候忙不過來。
有一次,人手吃緊,嬴政命雲音按照他的意思,幫他擬一道旨意。雲音平時看多了奏章和旨意,倒是清楚擬旨的格式和套路。雲音先請教了一個侍郎,寫好以後,呈給嬴政看,他覺得可以,就蓋印發了出去。從此,雲音每天除了整理奏章和做司寢的事務,有時還要擬旨,整天陪伴在嬴政身邊。
雲音漸漸適應了這種生活。嬴政這個人,摸準了他的脾氣,似乎也不是太難伺候。他心情好的時候,只要順著他,小心一點就行了;但是他發怒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可怕!幸好最近一段時間,他情緒還算穩定。
因為雲音以前回答過嬴政有關策略的提問,有空的時候,他會拿一些軍事的問題來考問她。雲音以前倒是看過一些書,但她很久沒摸書簡了,怕回答不出來他著惱,特地去找了很多兵書戰策和史書來看,惡補一番。
她想,自己很快要被逼成個才女了。能和秦王聊幾句軍事策略,在女子裡,倒也算有些特點。
一天,雲音回到自己的居所,寧姜來找她。
雲音把她讓進屋裡,兩人坐了下來。寧姜說:“你一天到晚在忙什麼呢?常常見不到你。世婦大人有時候派你辦事,都找不到你的人。”
雲音苦笑,她確實是忙,但是本職的差事,還是盡職完成的。她答道:“我最近被派去整理奏章,有點忙碌,如果世婦大人有什麼吩咐,還煩勞你轉告我。”
寧姜看她一陣,“你這麼大的本事,呆在這裡做個女官,真是委屈你了。你既然在君前做事,世婦大人怕也不敢吩咐你。”寧姜知道,雲音現在常常被嬴政叫進寢宮去。
雲音皺眉頭,這個寧姜,陰陽怪氣的,和她說話也累得慌。
寧姜又說:“我來提醒你一下,宮裡趕製的新用具,是你的差事,你可要負責好,不然出了漏子,我們大家都要受罰。”
雲音道:“你放心吧,我再忙,也會把自己的事情做好的。”
寧姜剛走,秀兒和小珠來了,她們有空喜歡來找雲音玩。雲音很高興,拿出一些糕餅和小吃食招待她們。
秀兒一邊吃,一邊笑著對雲音說:“真好吃!”
雲音也笑,小珠說:“我要是也能考上女官就好了!可惜我不識字。”
雲音笑道:“你們年紀小,現在開始讀書識字也不晚。”
秀兒說:“我不小了,過幾個月就及笄了。”
“是嗎?及笄一般要行及笄禮,可是你孃親恐怕不能進宮為你行禮,怪可惜的。”雲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