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落下溫熱的溫度之際,張重己緩緩地笑了,閉上眼眸,眼角隱隱溢位了自己所難以預料的眼淚。
袁城,做你的戀人,吳景他很幸福,而張重己……也很幸福。
我們,該結束了。
☆、第56章 。
袁城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溫柔也可以傷人如此。
無論是無意間的還是刻意的;也無論是他還是那個令他夢縈牽繞的戀人。
或許;如今已經稱不上是戀人了,他們現在的關係是……沒有任何的關係。
今天晚上他就要被迫舉行訂婚儀式,如今最愛的人卻是離他而去,殘忍的局面,已經把他的心攪得支離破碎;難以呼吸。
低低笑了幾聲;袁城搖晃著手裡的酒瓶,原本沉靜的眼眸是黯然無光;全然沒有以往的沉穩冷靜,而那乾淨且俊美的臉頰只是短短一天的時間便是憔悴不堪,鬍渣凌亂像個頹廢的流浪男人。
這一切怪不了誰;是他活該,是他愚昧,是他……太懦弱。
袁城狠狠地抬起酒瓶,刺激的酒水灌入喉嚨之際發出悶聲,他幾乎是來不及吞嚥,酒水甚至流到了衣衫或是地板上,就算是被灌得在難過他卻始終沒有停下這幾乎是失去理智的行為。
直到如今,還有什麼比他的心更難過?
他們分手了,他離開了,卻像是把自己的心頭搏動的起點也悄然帶走。
袁城從來沒有預料到他會這般迷戀和深愛一個男人,愛到無法自拔,愛到離開他自己就無法呼吸。
袁城的笑聲愈來愈低,最後竟然是帶了幾聲若有若無的梗咽。
好想他,也好愛他,以至於直至現在也不願意接受這段結束的感情。
“砰砰砰——”
“袁城,你這是做什麼!!一個人躲在裡面是想做什麼,你是想逃跑嗎!”
對於門外袁父惱怒的叫喊聲和激烈的拍門聲袁城置身不聞,彷彿這一切都事不關己,他只是一口一口地灌入悶酒,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砰砰砰——”
“快給我開門!今晚的儀式請柬都已經送出去了,你怎麼也逃不了的!”
袁城面容譏諷地笑了一聲,抬眸看著那緊閉的門口,眸色陰沉而悲涼。
逃?他能逃到哪裡去?如此的步步緊逼,已經讓他窒息得難以呼吸,盡然如今他也早已經失去了動力。
之前想要逃跑,是為了那個人的擔憂,是為了那個人的等待,是為了想要和他在一起,現在一切就像是自欺欺人般,他已經無力地再去在乎其他東西。
袁城從來就沒想過他與吳景會分手,從來沒想過。
而如今卻像是他做了一個甜美的夢,被自己的父親毫不留情地摔得四分五裂,再也難以拼湊。
門外的拍門聲接連不斷,伴隨著的是袁鴻天帶著惱怒的咒罵,而袁城則依舊像傀儡般呆滯地靠在牆壁上,熟視無睹。
“快開門,你這個孽子,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頹落如此,要是傳出去讓我們袁家顏面何在!?”
顏面,顏面,如今的顏面與利益已經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了嗎,連他喜歡的人是男是女都無從所知,如今卻是逼著他踏上不屬於他的婚姻,這種男人……真的是他的父親嗎!
袁城憤恨紅了眼睛,將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向門口,圓潤的弧度伴隨著“砰——”地一聲,酒瓶掉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是支離破碎。
門外的人絲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安靜了一會兒遍又是更加激烈地拍門和帶著顫音的惱怒訓教。
“孽子,你這個孽子,二十幾年真的白養了!你給我出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聽著這恨鐵不成鋼而帶著冷然惱怒的蒼老聲音,袁城垂下眼眸酸了鼻子。
就算是隔著一道門,他也能想象出父親那副怒目圓睜的模樣,就如同……從小到大那般帶著令他不禁軟弱的凌厲眼神。
從小的他便是不擅溝通,多少的誤解就有多少次笨拙的解釋,一次又一次被那雙凌厲的眼神所訓誡,事到如今的袁城竟然已成為一種理所當然的習慣。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不愛說話,或許任何解釋都顯得笨拙而自欺欺人,年紀尚小的他已經學會了以沉默待人,沒有普通兒童的活潑也沒有一般孩子的淘氣,他就像是乖巧而安靜的娃娃般只會靜靜地呆在角落,以一雙茫然而略帶怯意的眼神打量著無知的一切。
“你是大哥,所以要擔當起兄長該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