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邊倒的局勢,她該如何應戰?
她好歹是侯府的庶女,即便陳謙動了心思,就一定能娶到她嗎?據他所知,南安侯府和江南陳家並無關係。他出身商賈,縱然是皇商又如何?還能直接上門開口求娶侯府的姑娘嗎?
這麼想著,安然緊繃的神經,好歹鬆了一鬆。
不對,她這一世還見過陳謙的母親、陳家主母丁氏——安然的心又高高提了起來。
李側妃!
丁氏曾到毅郡王府走動,找的人就是李側妃。而且安然不止一次在郡王府裡看到過丁氏,恐怕她已經搭上了李側妃的線!
那麼丁氏知道這些嗎?
陳謙曾跟丁氏說過,他對自己有好感嗎?
那一日在碑林中,陳謙遇到自己是偶然還是必然?李側妃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雲蘭又知道多少?
安然只覺得心裡頭亂糟糟的,一時間理不出頭緒來。
她要沉住氣,她不能自亂陣腳!安然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好不容易即將離開毅郡王府這個陳淵,難不成她又要陷入另一處泥潭不成?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安然雙手覆住了發紅的眼眶,她絕對、絕對不會這樣認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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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晚飯前,三娘放心不下安然,到了東廂房來看安然。
“九娘,身上的傷害疼嗎?”三娘心裡頭愧疚,當時是因她而起,九娘才落下了這一身的傷痛。她關切的問道:“你若是不舒服千萬彆強撐著,請了太醫來好生給你瞧瞧。”
安然身上已無大礙,她下午回來說不舒服只是心裡頭亂,想一個人靜一靜的託詞。
“三姐,我沒事了。”安然忙笑道:“那會兒就是身上有些倦、並無大礙。您放心,不舒服我肯定告訴您。”
在安然的再三保證下,三娘這才作罷。
“九娘,今日你同周大姑娘一起出去時,有沒有遇到什麼人?”三娘旁敲側擊的問。
遇到什麼人?
安然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三娘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一路上,竟沒遇上什麼人不成?”三娘見安然沒反應,不由著急了。難道是周大姑娘沒把事情辦妥當?“你再好好想一想,便是走了個對面也算!”
安然想了想,驀地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原來從周大姑娘帶她去看貓時,就有的那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沒錯!她還想呢,怎麼好端端的才到了慶鄉侯府,周大姑娘拋下那麼多人帶她去看貓,在路上還遇到了周大姑娘的表哥……
表哥?
安然頓時彷彿明白了什麼,她不由飛紅了臉,她半是羞惱的嗔道:“原來是三姐在搗鬼!”
三娘看安然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見了的,她忙追問道:“你看著那人怎麼樣?”
怪不得周大姑娘突然叫了一聲表哥!原來是早有安排的,她正犯嘀咕呢,畢竟男女大防,她是外人,便是周大姑娘看到了她表哥,也不該這麼遠遠的叫一聲。
安然只是臉色泛紅,不肯說話。
三娘調侃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跟姐姐說說,你瞧著方庭這人怎麼樣?”見安然還是扭捏,三娘坦白道:“實話跟你說了罷,這一回碰面,是姐姐給你安排的。”
安然抬頭,訝然的看著三娘。
“你還記得上一回咱們去棲霞寺嗎,在那兒碰到了慶鄉侯夫人,她一眼就相中了你。”三娘道:“她跟我說起她孃家的侄兒,也就是方庭。我還沒答應她,想著到底讓你見一面,心裡頭滿意才好。”
難怪當時她覺得慶鄉侯夫人略帶甚是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了許久,原來是這樣。
三孃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莫非這是要給她說親?
安然苦惱的皺起了臉,感情自己先前跟三娘說的話,全都白說了啊。
“三姐,我——”安然還沒想到怎麼說拒絕的話,三娘便打斷了她。
“這方庭雖然是庶子,卻是很出息。如今已經兩榜進士出身、如今選了庶吉士,前途無限的。”三娘細細的對安然道:“不是姐姐不想給你挑再好些的門第、或是選個嫡出的公子,彼此身份相當,夫妻間才好相敬如賓。”
三娘還想到了一層,若是九娘嫁了個嫡出的公子哥兒,嬌生慣養的,兩人若是拌了嘴,萬一那人罵九娘是小娘養的,安然的面子往哪裡擱?
嫡長子以九孃的身份是夠不上了,要做一族宗婦的,到底需得要精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