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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紀恆索性半跪於地,一手撐地,向前探身,下巴微抬,動作像只優雅的豹子。

“我不能盯你?”他俊眉微挑。

葉蘇別開眼去,默默翻了個白眼。

算了,夢裡腦子有問題的紀恆盯就盯吧,她就不信他還能火眼金睛把她身上的衣裳盯穿了不成?

葉蘇往後縮了兩步離他遠了一點,在地上端坐起,盤著腿,很正經地看著紀恆。

“老爺,這真的是在做夢。”她發音清晰,生怕以紀恆現在的腦子聽不明白,“我不知道你做沒做這個夢,但是我肯定是在做夢。”

紀恆思疑一陣,他現在知道自己是在做夢,葉蘇也說她在做夢,他們很有可能都夢到一起了,現在在做同一個夢!

葉蘇不僅沒死,還逍逍遙遙地做起美夢來了。紀恆很有自信,有他的夢,當然是美夢。

“你去哪兒了?!”紀恆突然想明白這一點後又喜又急,飛身朝她撲去。

坐在地上的葉蘇被朝她身上飛身而來的紀恆嚇得直往後躺。

紀恆手掌及時墊在她差點撞在地上的後腦。

動作太快,兩人眼前都是一黑,接著耳邊便聽到熙熙攘攘的嘈雜。

葉蘇一睜眼發現滿世界的白不知不覺變了樣,兩人現在正躺在大街上,紀恆還壓在她身上。

“你,你給我起來。”這樣被他壓著在大街上成何體統,葉蘇一急,奮力推開身上的紀恆,慌忙拍拍土從地上站起來。

紀恆陰沉著臉從地上爬起來,胸口被她推得有點疼。

好個葉蘇,言語上跟他頂撞就算了,現在還敢跟他動手了,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貴公子竟然接二連三被自己的一個妾頂撞,是不是仗著他寵她就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紀老爺傲嬌的自尊心過不去,從後提起葉蘇的衣領準備先拖到哪個巷子裡修理一頓再說。

葉蘇被他像提小雞一樣提起來,沒有掙扎,注意力全在這突然出現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她拍了拍紀恆的手臂。

“紀恆。”她忘了要叫他老爺,“他們,好像看不見咱們。”

“什麼?”紀恆眉頭一皺,這才開始觀察起這突然出現的街市。

有行人從他倆身旁說笑著走過,面對著一個穿著男人的中衣的女人,一個竟穿著一件內衫的男人好似全沒注意。

“喂。您好啊。”紀恆手鬆了些,葉蘇腳沾地,一邊問著一邊伸出手在某個路人眼前晃了晃。

那個路人從葉蘇手上穿過去了。

葉蘇啊了一聲,四處擺手,發現除了紀恆以為她根本摸不著抓不到,那些人根本看不見他們。

“天吶天吶。”葉蘇四處晃晃發現根本沒人理她時徹底慌了手腳,回過身來抓著紀恆衣袖,“紀恆紀恆,咱們,咱們不會是死了吧?”

她聽說人死了以後靈魂就會像這樣飄蕩,活著的人根本看不見你摸不著你。她怎麼會死了呢?!那算命的瞎子明明收了她十兩銀子說她能活九十六歲呢!

“胡說什麼呢。”紀恆摟過她的肩,幸虧看不見,否則她這副穿著他的衣裳披散頭髮衣衫不整的樣子被外人看去了可還了得?

現在只有她和紀恆相依為命了,葉蘇不把紀恆當老爺了,而是把他當成一個同樣的“苦命人”,任他摟著肩,順便緊緊抱著他的腰。

還好還好,紀恆身上有溫度,她能摸到他,說明她即使是死了變成鬼魂也還有一個紀大老爺陪著她。

紀恆開始觀察起這四周。

臉上脂粉一寸厚的妓子在明目張膽地拉客,孩童嘰嘰喳喳地圍在一起啃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糖,喝得爛醉的酒鬼歪倒在牆根。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地方,他好像來過。

葉蘇卻已經先叫了出來。

“爹!”

葉蘇鬆開他腰赤腳奔了出去。

葉蘇跑到一個蓬頭垢面,一手拿著酒壺朝嘴裡灌酒,一手歪歪斜斜扶著牆走路的男人身旁。

“爹!”葉蘇朝那男人使勁揮著手,呼喊,“爹你能看見我嗎?我是妞妞呀,爹!”

她手舞足蹈,眼淚卻淌在了臉上,“爹您回答我一聲呀,妞妞在這兒呢!”

頹痞的酒鬼毫無反應,又朝嘴裡灌了一口酒。

“爹您別喝酒了,咱家早就沒錢了!”葉蘇想去搶那男人手中的酒壺,毫無意義地抓了個空,手臂從那男人身上穿過。

紀恆走到她身旁。他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了,他白天還來過,這是葉蘇姑姑家住的那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