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都有些費解,不過是小時候一段短暫相處,這麼多年了怎麼能一直記掛在心上。受了恩情非得以身相許?這是什麼毛病!
但好兄弟還是要關心的,他問,“蔣狐狸可能會路過平城方向,要不要帶封信?”
“不用了,等手上事情了結,我剛好攢夠了假,親自去平城一趟找她,我也託父親找過,信也帶了許多,都沒有線索,只能親自去一趟了,別人我不放心。”羅生說。
“萬一她早就成婚了呢?”蕭炎問。
“不可能!臨走十三收了我的耳釘的,十三不會毀約的。”羅生從撩起袖子把手上已經有些褪色的手串給蕭炎看,“這是她臨走送我的信物。”
女人可真狡猾,蕭炎瞥了一眼老舊的手串心中不屑,隨便一串手鐲就能騙得男人死心塌地,真是省心省力。
在榮郡王身邊蕭小侯爺看多了為權勢名利討好他父親的女人,從小又因為這張臉見多女人的醜態,向來覺得女人多是醜陋鄙薄之徒,少有幾個有擔當的不是老了就是死了。
抱著這種態度的蕭小侯爺從來沒設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掉進這個坑裡,再也爬不出來。
“阿羅,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就問你一句,你真的認定了?甘心做無數男人中的一個?你要是擔心婚姻之事,我替你解決,招一個女人上門便是。”蕭炎這話算得上懇切,也就是和羅生這麼多年的袍澤情誼,他才放下身段認真替羅生考慮。
羅生搖頭,“不,我答應過十三一定會回去找她。而且這些年我也攢了些銀錢,官府要收稅我來交就是,和十三說她肯定會答應我的,她是個很體貼很溫柔的人。”
“你就這麼肯定,女人誰不貪花好色,也許她早就把你忘得一乾二淨,你要如何!”蕭炎心中有些煩躁,挑剔道。
“我總要親自問一句的。”羅生苦澀道,“她真忘了我也認,就回來一輩子守邊也挺好。”
蕭炎怒氣更甚,“那她要是娶你你還不回來了?”
“我聽她的。”羅生臉上飄過一絲可疑的紅雲。
蕭炎被氣了個仰倒,帶個軍還要擔心自家手下嫁人不回來。看來得抓緊時間多遷一批女人過來,不拘矮醜能生養就行,總要把軍心給定下來,不然還沒開戰全跑回家嫁人當主夫去了,不被敵人笑死!
這一刻蕭炎竟有些羨慕敵營羌胡那邊的首領,人家雖然是蠻夷不通教化,但蠻夷也有蠻夷的好處,什麼禮教都是廢紙。
千百年來中原想了多少辦法要教會他們倫理綱常,也只勉強有些小成,聽說更之前的時候,他們那裡甚至都是男人當家作主,每次開戰前這邊都會有人在牆頭殷殷勸告他們順從天命,實行王教,莫要再尊卑不分,文人更是寫了無數文章譏諷,稱其為愚鈍野蠻。
一直以來,中原憑藉著鐵器和精妙的器械並沒有露出頹勢,但蕭炎知道這些年來羌胡日益崛起,若不是十月疾引得軍中全部換成更健壯些的男子,現在誰勝誰負也不可知。
再顧著體面,到如今也只有睜隻眼閉隻眼了。
☆、第二十七回雨中會青衫白馬頓開竅蹤跡難覓
日子一天天過著,十三幾乎埋頭在書院和家中,明年春闈對她來說意味著過去十數年所付的全部心血。
但銀子也在一天天變少,上次從賭場贏得的三兩銀子已經快用盡了,靠著書院發的貼補或許能再熬一陣,更久卻是不行了,春闈前還有個年關,處處都是銀子。
春闈之前十三不願再去賭場,只得從相熟的書鋪那裡接了抄寫的工作,雖然枯燥,但一邊抄也能一邊看書,對春闈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十三一口氣接了好幾份。
這種手抄的書都是要仔細裝裱起來,一整套賣給那些有家底的,所以字不能差了,十三苦學多年如今也有用武之地,她一手漂亮的行書渾然天成,算是書鋪裡面最上等的作品,因此收入也還勉強能混飽肚子。
這一日本來只是個平常的早上。
平城一間客棧的上房被人全包了下來,住著從邊關返京的蔣牧白一行。
“公子,京城傳來的訊息。”隨從粗略掃過一遍那寥寥數語的紙片不敢怠慢,忙不迭就送到了蔣牧白眼前。
蔣牧白接過,上面只有簡單幾句話,“太原府尹解散官莊,除河間村一座皆不存,變賣土地,遣返農戶,購田者鴻嘉大皇子門下。”
蔣牧白登時色變,溫潤的氣息消散不見,好似完全換了個人,或者說這時才真正寶劍出鞘。
他神色冷峻一言不發,捏禁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