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雪霜嗯了一聲,呼吸再次平穩下來,閉著眼睛的樣子好像是累極了。
冥墨烈坐在一邊,隨著童雪霜平穩下來的呼吸,他面上的表情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化著,眼睛時不時的看向溫情滿滿的兩人,眼底冷然之色隱隱顯現。
……
夜色濃稠,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把所有的景物都籠罩在裡面,任是一草一木,也不似像白天那樣現實了,都散發著模糊空幻的色彩,彷彿天地萬物都從了一幅不真實的畫。
“噠噠噠……”
在這幅畫裡,突然有輛馬車緩緩的迎面駛來,平白擾亂了所有的安寧,車內有著細小的對話聲,聲音壓得極低,彷彿怕吵醒了什麼人一樣。
“這次如果不成功,你就徹底斷了這個念想,知道嗎?”冥墨烈壓低的聲音裡,難掩狠戾與乖張。
“會成功的,一定會成功的……”冥墨塵語氣堅定的重複著,不知道是為了告訴對方,還是說服自己。
沉默。
“哥,你想她嗎?”冥墨塵看向冥墨烈,突然問。
“……”
很久很久之後。
“想。”微弱的聲音漂散在空中,帶著冥墨烈所有的心緒。
“我也想,好想,好想,哥,她說過會回來的,她一定不會食言的。”
……
次日清晨。
微微的清風令床上的童雪霜悠悠轉醒,澄清明亮的眸子望著頭頂的床單,淡紫色的帷幔輕輕的飄蕩著,才恍然發現這裡已經不是在馬車上了,她驟然直起了身體,打量著周圍,原來已經到了雙翼苑。
手掌下觸及的是一片溫軟,美目微眯,她怎麼會到了床上?誰抱她上來的,為什麼她又是毫無知覺?
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發現什麼異常,童雪霜鬆了一口氣,心裡再次懊惱,為什麼她的警覺一次比一次低了?
傾身下來,手不小心碰到一個冷硬的東西,她低頭望去,被她壓在手掌下面的是一把匕首,上面的花紋很漂亮,分明是昨晚冥墨塵從冥墨隋手上得來的玄鐵匕首。
怎麼會在這裡?
匕首的下面壓著一本藍色外殼的書,很是古舊,童雪霜撿起匕首,拿過藍書,快速的翻閱了一下,每一頁都有不同小人和小字,童雪霜腦子裡倏然冒出四個字,內功心法?
翻到最前一頁,果然,上面印著四個大字:內息調養
匕首是冥墨塵的,這書應該也是他的,童雪霜摩擦著手下微微老舊的書本,心裡有些微微的驚訝與不適,這些日子那個少年所作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如果說冥墨烈在一個勁的把她往風尖浪口上推,那麼冥墨塵則是在一直默默的護著她。
只是,她不確定,這兩人是否在算計著什麼?或者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
纖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如一泓雪水的冰眸驟然冷然,冷漠若刺骨冰寒的冷風瞬間蔓延上她的小臉……她不喜歡被算計的感覺,也休想算計她。
清冷的風吹拂在臉上,童雪霜換上輕便的白衣,一頭青絲綁成馬尾,在下人恐懼畏懼的眼神下消失在王府的後門,順著石階跑了上去。
到了山頂上的涼亭,童雪霜已經是一身虛汗,盤腿坐於石凳上,從懷裡拿出藍書,仔細的看著,然後閉上眼睛,照著上面的方法調整呼吸。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的萬物彷彿都失去了聲響,風不再呼嘯,樹葉似乎也不再沙沙的作響,鳥兒也不再啼叫,一切都那麼靜,那麼靜,靜的只聽見呼吸。
朝陽劃破天際,閃眼的陽光穿過了層層樹葉,驅散了瀰漫在整個樹林的霧氣,直到陽光拂到那抹淡漠的身影上,散發著五彩的光圈,淡淡的縈繞在她周身,整個畫面美得似一幅畫卷,讓人不忍心打破。
童雪霜緩緩睜開眼睛,手放在腹部輕輕的摩擦,眉目間是顯而易見的笑意。
昨晚吃了冥淩御賜給兩位少年的湯後,她的身體裡就像是一直燃著一把火,彷彿有些使不完的力氣,這種感覺直到後來上了馬上才慢慢消散,躺下去的時候她是真的累極了,跟身體裡的能量消耗殆盡了一樣。
而今早起來時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過現在按著書上的方法一調息,身體似乎舒暢多了,那種有力的感覺也回來了,相信只要勤加練習,她這副身子恢復到前世的水平也不是不可能。
——
從山後回來後,沐浴完,四個丫鬟上前來替她梳洗打扮,童雪霜透過銅鏡看向身後的李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