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還是沒有回頭,甚至連半點生響都沒有,就這樣一直背對著他。
鐘鳴抓著鐵桿的手開始發白,卻不知還能說些什麼,站在他身後的黑衣人看了視窗下的那抹清冷背影,眉頭皺了皺,也沒說什麼,只是走上去,“啪”的一下,一刀斬斷了掛在鐵牢上的鎖鏈。
金屬墜地的聲音在這陰暗潮溼的地牢裡只發出一聲悶響。
黑衣人左右看了兩人一眼,上前一步勸道:“將軍,這裡透著一股詭異,屬下覺得還是快些離去才好。”
鐘鳴點點頭,揮揮手,聲音很沉:“你們先退出去,我們馬上就來。”
黑衣人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麼,他身後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那黑衣人見鐘鳴低著頭,臉埋在陰影處,看不出什麼表情,也只能作罷,轉身和眾多黑人退了出去。
在所有人都退下後,鐘鳴把門開啟,走進來,走近她,在距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又停下:“小雪,這次我再也不會食言,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
殷雪不語。
鐘鳴又上前一步,聲音隱隱約約含著哀求:“小雪,你不願意嗎?”
殷雪還是不語。
鐘鳴正失望,以為還是晚了時,看到殷雪倏然轉身,然後上前一步牽上了他的手,只說了兩個字:“走吧。”
聲音很小很淺,甚至聽不到任何的情緒,但是鐘鳴卻徹底的愕然了,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心中又驚又喜。
他望著她,想要看看她的臉,可她一直低垂著頭,似乎並不想看到他,鐘鳴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至少現在他心裡是激動的,是喜悅的。
她心中有怨,對他有怨,無礙,以後他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的補償她。
他拉著她的手,高興地道:“小雪,走,這裡暫且還不安全,我們先離開。”
殷雪點點頭,還是低著頭。
鐘鳴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住了滿心的雀躍,低沉道:“小雪,邊疆的苦,我無法用言語描述,但是你相信我,苦是苦了點,但我決不會讓你再次陷入危險中,我會盡全力的保護你。”
殷雪還是點點頭。
門外傳來黑衣人的聲音:“將軍,快點,好似有人來了。”
鐘鳴應了一聲,手緊緊的拉著殷雪,殷雪回應似的也握緊了他的手,也在那一瞬間,鐘鳴帶著殷雪飛躍出去。
一路都是毫無阻礙,兩人看到了地牢入口處的光線,也看到了守在那裡的黑衣人,可是當他們即將到達入口時,守在入口的黑衣人皆大喝一聲,快速的閃身,然後是兵戎相接的聲音。
鐘鳴心中一緊,回到地牢洞口,看到突然湧出來眾多守衛,武功皆比之前的要好,和眾多黑衣人糾纏在一起。
鐘鳴帶上黑麵巾,一邊護著殷雪,一邊殺出去,本來陷入戰鬥中的黑衣人見此,都閃身上來掩護他。
這樣的血腥殘忍的場面,即使殷雪再喬裝,看了還是覺得害怕,她很想顫抖,但是她銘記著之前冥墨烈的話,只要她裝的像,沒有人會發現她的不對勁,只要出了這裡,她以後都可以過得很幸福。
所以她竭盡全力的裝得不害怕,儘量讓自己面無表情的。
好不容易出了洞口,身後的守衛還在窮追不捨,在混戰中,有侍衛舉著劍向她靠近,殷雪看著寒光冽冽的刀面,愕然了,站在原地沒了反應。
她這樣的反應,在鐘鳴看來是不在乎生死了,已經清冷到什麼也不在乎了,心中又痛又悔,心中的痛楚化成無形的力量,一時之間讓眾多侍衛不敢逼近。
那向她刺來的侍衛,則是被他一腳踢開,踹出好幾丈遠,橫著身子落在樹幹上,吐出一口血,閉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死是活。
鐘鳴緊緊地抓著殷雪的手腕,手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薄唇緊緊的抿著,面上嗜血無情甚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行人慢慢退出了包圍圈,出了雙翼王府的圈地,鐘鳴才帶著眾人停下來。
冷聲問:“可有傷亡。”
“沒有。”眾口同聲,他們皆是跟著他馳騁沙場多年的大將,這麼幾個小侍衛哪裡能傷到他們。
鐘鳴點點頭,這才看向身邊一直悄無聲息的殷雪,笑道:“小雪,我們出來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你高不高……”話還沒有說完,眼睛倏然一閉,人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眾黑衣人大駭:“將軍!”
大家圍攏上來,這才發現他的下腹竟然有血,有人扒開衣服一看,竟然是一條手掌長的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