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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了。

“莫不是這小姐又惹了禍事,晉國公一怒之下而嫁?”

“國公這般寵女,怎會?到不若說是那位小姐一怒之下嫁的,眼看著及笄已過一年,宣平侯家遲遲不肯提親,這驕橫的小姐何事做不出?”

“拿自己終身大事賭氣?嘖嘖,這小姐夠任性!”

“沒準人家就是兩情相悅呢!”

“我看是摔壞了腦子吧!你們可知上個月她墜馬的事?昏迷許久,醒來便若攝了魂,國公府鬧了好一陣子!”

雖是眾說紛紜,然他們目的倒是統一,都等著看這國公小姐的笑話,看她能堅持到哪一日,看她哭天搶地地奔回國公府時,如何下的來臺……

靖昕堂內,繁複禮儀盡過,拜了堂的新郎和新娘並坐於喜床上。

內室,紅燭搖曳,薰香嫋嫋,紅床喜帳在昏暗的燈火下映得朦朧曖昧。連理燭臺,鳳鸞雕屏,鴛鴦帶綰,馨香綿綿的並蒂蓮花繡枕……哪哪不是一派同心好合的意象,哪哪不是映著新人的甜情蜜意。

如此的氤氳氣氛,這般的旖旎風光,怕是景不醉人人自醉了。

可合巹酒未飲,紅喜帕未掀,二人一動不動,不過一拳之距,呼吸聲可聞,竟默然坐了有半個時辰。

這倒是出乎沈彥欽的意料啊,這個半刻都閒不住國公小姐竟能穩坐如此之久?想想她平日裡那股子驕縱的勁兒,真懷疑這喜帕之下是不是另有他人。

“這合巹酒還未喝。”

沈彥餘光瞥著身側的人,淡淡道了一句。總要有人打破這沉默。

“嗯。”餘競瑤猶豫片刻,輕聲而應。

沈彥欽看著她扣著裙帶的手攥了攥。她是在緊張嗎?她也有緊張的時候?這可不像那個我行我素的晉國公府大小姐啊!

回憶起第一次和她相遇的情景,一個馬上一個馬下,她垂目傲視自己。分明是一張明豔嬌媚的臉,可雙眸流露出的卻是不屑與冷漠,好似她衝撞的不過是一個庶人而已。非但沒有一絲歉疚,連半分的敬意都未曾有,她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沈彥欽無奈地牽了牽嘴角,既然如此,為何又要嫁給自己?

幾日前他聽聞晉國公府鬧得是不可開交,大小姐餘競瑤要和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解除婚約,為了嫁給另一個人。直到前天,宮中來了旨意,沈彥欽才知道,這位大小姐要嫁的竟然是自己。

父親晉國公勢傾朝野,餘競瑤又有傾國之色,雖驕橫了些仍受萬人追捧。而自己呢?被人遺棄的皇子,無權無勢,甚至都不如在朝謀個一官半職的青年才俊。這位錦衣玉食、榮寵於身的大小姐為何不惜與父親鬧翻,執意要嫁給自己?圖的是什麼呢?她可知日後與自己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今日一過,你我就是夫妻了。”沈彥欽盯著餘競瑤的手,看不見她的臉,只能透過這雙手察出她情緒的波瀾。

然餘競瑤紋絲未動,靜止了一般,連呼吸也微不可查。

“我不知道你為何一定要嫁給我,不過既然嫁了,我會好生待你。”

幽沉的聲音透過喜帕傳來,餘競瑤心顫了一顫,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緊握的雙手鬆了一鬆,好像等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見她釋然地舒了口氣,沈彥欽的心也莫名地柔軟下來。

無論她如何刁蠻任性,無論她懷著何種目的嫁給他,餘競瑤終究是一個小姑娘,在人生這個重要的時刻,她沒辦法鎮靜自若。她和其他新嫁之人一樣,期待的也無非是自己夫君能夠善待自己。

的確,不管目的如何,他們已經成親了,這是事實。

沈彥欽驀地起身,即便看不到表情,他也覺得出身邊的人驟然一驚,雙手又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他站在餘競瑤的面前,透過喜帕,餘競瑤只看得見他的靴子。白底黑色錦靴,纖塵不染,褲腳一絲不苟地掩在靴口裡。如此猜測,他應該是個整潔之人,可是整潔之人,性子會不會都有那麼些古怪。

餘競瑤思量著,就瞧見這雙靴子朝著自己靠近了一步,她心猛地一顫,登時提懸到了嗓子眼。渾身僵硬,緊張得手心都沁著冷汗,指尖冰涼的沒有了知覺。

許是身前的人猜到了什麼,頓了頓,可還未待餘競瑤緩過神來,眼前驟然一亮,頭上的紅喜帕被瞬間掀了開。

二人相視而望,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相見,卻是第一次彼此眸中映出了對方。

餘競瑤的眼中,是一個清俊得讓人心跳加速,可又凜冽得讓人窒息的臉。劍眉之下,狹長的雙目幽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