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過來之後對他也沒好臉子,還以為他那頭白髮是傷心過度所致,因此也不曾當做一回事。這讓百忌夾在中間為難了好幾日。直到那一天,因著一些小事,我又嗆了他幾句,百忌無奈下,便將他耗了五十年陽壽換你重生的事說了。玉卿,他那番作為都只是中咒之後的事,非他本心,如今他既做到了這個地步,你便原諒他吧。”
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蘇玉卿哽咽著道:“五十年陽壽,他還要不要命了?”
周雪琪嘆了聲:“所以,你別再與他執氣了,想這人的一生最多不過百年,他已二十有五,又去了五十年,還能有多少……你為他豁出了一條命,他為你也豁出了一半陽壽。玉卿,想開些。”
蘇玉卿擦了擦淚水,深深吸了口氣,苦笑道:“不瞞你說,我剛醒來時,看到他一頭的白髮,心裡就已不氣了。只是不知為何,這心口,總是憋著一口氣,堵得難受,每每想要對他溫和些,就覺得窒得難受,好像有什麼極其傷心的事,但仔細想來,又尋不著頭緒。”
周雪琪怔了下,隨即她目光微閃,深深地看了眼蘇玉卿,輕聲道:“既然想不起來,就說明是該忘的。既然是該忘的,又何必放不下?玉卿,你平日那般灑脫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麼又糊塗了?”
蘇玉卿怔怔地坐著,手又不由自主的捂上心口,眼中流過一抹子難言的複雜。
周雪琪望著她呆怔的模樣,心裡也是暗暗的嘆氣,冷御檀就算抽走了她的記憶,卻仍沒抽去她心底深處的那傷痛。只是,她對冷御檀,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呢?
待得陽光越發的熾烈時,蘇玉卿才從愣神中恢復過來。
周雪琪見她恢復了清明,便笑著道:“算了,怕也不是一兩日就能想明白了,先下去看看大家吧,這些日子為了你,可把大家都折騰壞了。如今還都在樓下等著你呢,尤其是夏蘿,剛剛她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晚了些,聽說你醒來,她急得跟什麼似的,就是硬被土兒拽著,沒敢讓她上來打擾我們。”
蘇玉卿點點頭,平復了下心緒,便聽話的任她牽著,向門外走去。
這時她才注意到,原來這裡是五色湖邊上的位置,原來住的似乎是個小茅草屋,何時成了如此奢華的流丹閣?
“姐!”剛剛到得樓下,蘇玉笙看到她的身影,搶步走到最前邊,眼圈都紅了。
她怔住:“玉笙?”
“姐!”蘇玉笙強忍著淚,一下子跪倒在地,“姐,是我不好。”
蘇玉卿嘆了口氣:“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地就這般輕易跪下?”
蘇玉笙抹了把淚,大聲答道:“是!”
說完,他站起身,抬頭看著蘇玉卿,堅定的道:“姐!玉笙再不做傻事、糊塗事,玉笙只聽姐姐您的,只求您原諒玉笙。”
☆、978。第978章 聽你的
蘇玉卿上前走了兩步,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蘇玉笙的臉頰,如小時對待他一般,柔聲道:“你是我親弟,我還真生你氣不成?只是之前你確實太過胡鬧,確實需得教訓一二。”
蘇玉笙欣喜之餘,神色又晦暗下來:“姐,這個教訓,玉笙已記入骨髓,再不敢忘卻分毫!”
蘇玉卿帶著幾分寵愛的笑道:“那姐姐就滿足了,也不枉我白受了這番罪。”
說著,她抬眸望去,只見大殿之中,冷御宸、夜無塵、俞百忌、土兒、夏蘿和五行神都在,接著,她一眼瞥見了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獨自站著的師父方允文,還有他背後畏畏縮縮的陰陽鬼醫。
她拋下眾人,快步走到方允文身邊,立刻跪拜下去:“玉卿見過師父。”
方允文哪裡敢受她這一拜,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滿面笑容地道:“千萬不可如此,為師也是乾元古國之人,哪裡敢受太子妃這一拜?”
蘇玉卿抬眸,望著方允文深如瀚海的眸子,他這話,似乎是讓她原諒冷御宸的意思?她終歸是他的太子妃,他的妻子。何況,他為她付出的,也不算小。
想到這裡,她回眸看向面色有些蒼白,神情也有些落寞的白髮男子,心裡一軟,臉上的神情便柔和的三分。
她重新回過頭看著方允文,輕聲道:“恩師授業,豈能因著身份的改變就失了規矩?您是我師父,受徒弟的禮是天經地義之事。”
方允文滿面含笑,看著蘇玉卿的眼中充滿了欣慰之色。
正當此時,方允文身後的陰陽鬼醫突然冒出頭來:“徒兒,那我呢?”
蘇玉卿挑眉,輕笑道:“您雖也是我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