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帶她看電影,昨日就是幌子,今日只怕也是,徐迦寧在旁看著街景:“我們這是去哪?”
霍瀾庭抬眸看了她一眼:“去看電影。”
徐迦寧頭都未回,他若能有心去看電影,那才怪了。
果然,穿過大街,路過瑪利亞醫院之後再往南兩個街口,轎車開進了一家醫院,上海的教堂真是多,這醫院似乎是教堂後改的,翻新了一番,前院是停車場。
司機停好車後,霍瀾庭先行下車,他繞到她這側,開啟了車門:“你是在車上等我,還是跟我進去?”
看吧,她就是個幌子。
不過她不要一個人留在車上,徐迦寧下了車來,左右看看:“反正沒什麼事,我到處走走。”
隨便亂走那怎麼行,霍瀾庭關上車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轉身就走:“很快出來,你跟我來……”
隨便抓她手!
她差點又喊放肆,甩了兩下沒有甩開,兩手都扯著他手,他腳步一頓反而順著手腕拉住了她的手了,腳步匆匆,霍瀾庭並未回頭:“別動,我有事。”
徐迦寧心中惱火萬丈,掙脫不開,被他拖著走進醫院,不時有路過的護士看著她們,她只得拿包蓋住他手,加快腳步直跟著他。
“你放開我,放開!”
“……”
醫院新開的,病人還不多,霍瀾庭一走進來,有知道他是誰的,都紛紛上前打招呼,他點頭走過,直接上了二樓,樓上透過長廊邊上,有一間休息室,開啟房門走了進去,反手關門,直接給人抵在了門上。
徐迦寧走得有點喘,惱怒之餘,本性畢露抬手就打!
霍瀾庭早有準備,伸手握住她手,指尖一動,糾纏了她的手指,也按了門上,她當然抽手:“放肆!”
他低著頭,呼吸淺淺,目光灼灼:“我看你非但是冒牌的蘇小姐,你還是個冒牌的徐迦寧,我若讓她近身一步,她都要高興幾天,你這般避我如牛鬼蛇神的,說你是徐迦寧,誰能相信呢?”
他一進門,動作這麼大,就知道是懶得應付懶得試探了。
反正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她放棄掙扎,咬緊下唇,只那麼瞬間,眼中已是含淚,她瞪大眼睛,定定看著他,不讓眼淚流下來,一開口已是哽咽。
“我都不知道跟誰說去,和顧君行結婚以後,他不喜歡我,嫌棄我,去讀書了,連封家書都沒有,我一個人在顧家度日如年,因為是自己選的人,所以無處傾訴。不敢和哥哥說,也不敢回孃家,後來實在受不了就吊了房樑上,沒想到摔下來時候,碰到頭了,從前過往渾渾噩噩,有的事記得,有的事不記得,這些事我哥和我爹都不知道,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
霍瀾庭眸色更深,只定定看著她的眼睛,考驗那滴眼淚的時候到了,徐迦寧輕眨著眼,淚珠滾落,眸色微紅:“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也不想我哥擔心,你不要告訴他,結婚以後我已經盡力進步了,學了些字,想改頭換面好好活著,所以離婚了。”
他一下抽回手去,退後一步:“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徐迦寧一吸鼻子,上前一步:“當然是真的,我對七少的那點心思,星星點點還記得點,但是現在結婚了又離婚了,當然不敢妄想。”
霍瀾庭神色微緩,很快也如同平時一樣了:“不敢妄想,說的不錯。”
咬文嚼字的,即便是再忘了過往,只怕也不能變化這麼大,他回身坐了桌上,兩指在桌邊敲了一敲,再回頭時候,已是臉色如常。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既有心學習,那不如在這屋裡練字,在蘇家那地方什麼都不會也不行,學一點是一點吧。”
說著,他站直了,回身拉開了抽屜,讓她看見抽屜當中的書本和筆。
徐迦寧點頭應下,坐了過來。
她還心有餘悸,不敢大意:“我在顧家時候練過一年字呢,現在寫得很不錯的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略顯嫌棄,轉身就走:“一會兒回來,你在這等我。”
很快人走出去就關上了門,安靜下來了,徐迦寧一下靠坐在椅子上面,這才鬆了口氣,信也好,不信也好,以後沒什麼交集的人,有個她變化的理由就好。
抽屜當中放著練字的臨帖,下面竟然還有霍瀾庭的字跡,也是毛筆字。
她拿出臨帖來,在毛筆和鋼筆當中,當然拿了不順手的鋼筆。
必須得寫點歪歪扭扭的字了,徐迦寧隨便在臨帖上隨便寫了點字,百般無聊時候,還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