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婉芸似乎知道如何做一個好媽媽,儘管她把心機寫在了臉上,儘管她把盛夏當做一個工具,但是她做人做事,永遠保持從容,她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著盛夏,讓她認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她從來沒有正面反對過盛夏和袁維在一起,卻能在背後向袁維母親施壓,導致他們差點分離。
羅婉芸一笑:“有什麼用呢?你還不是纏著她不放。”
袁維的背挺得筆直,他似乎不想和羅婉芸多費口舌,於是直接道:“我明白您的來意,但您的擔心是多餘的。”
羅婉芸眉頭一皺,有些訝異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袁維道:“我和盛夏沒有在一起。”
羅婉芸挑起眉梢冷笑:“這可說不準,現在沒有,不保證以後沒有。萬一我那姑娘一時心軟,又被你騙了怎麼辦?”
袁維道:“您的女兒您還不瞭解嗎?她是不會回頭跟我這個窮小子在一起的。”
羅婉芸哼了一聲,似乎被袁維說動,她知道盛夏的性子,絕對不會再為這個窮小子回頭,就算和他有點聯絡,也只是一時的心軟罷了。
“這樣最好,我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盛夏和你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不要把對你的那點同情當做救命稻草。你的人生就是這樣了,不要再拉著別人下水,知道嗎?”
他的喉結動了動,最後只是道:“您放心。”
羅婉芸看了看漸漸陰沉的天色,她摸了摸耳邊的鬢髮,一笑:“我還是看錯了你,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識時務了很多。”
袁維抿著唇,臉上如同結了霜一樣發白。
羅婉芸滿意而去。
袁維關上了門,他轉過身時臉上猛然恢復了平靜。
剛才的那些不甘和怨懟,似乎像是潮水一樣退得乾乾淨淨。
他和羅婉芸說的話,七分假三分真,假的是盛夏絕對不會嫌棄他窮,真的是。。。。。。他確實不想耽誤盛夏。
他不是自卑,只是捨不得。
捨不得那麼耀眼的姑娘和他一起,被掩埋在歲月裡,成為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她就該待在舞臺上光芒四射。
現在的盛夏不記得,他記得。
在高中的時候,她在校慶上唱歌,白衣紅裙,驚豔了多少人。
他當時驕傲地看著她,覺得自己擁有了一處寶藏。既驕傲又害怕,驕傲這麼美好的姑娘能和他在一起,害怕他再也不能獨享她。
那時,兩個人坐在操場邊,他問她以後想幹什麼。
盛夏立刻眉飛色舞地說,她以後一定是一個大明星,隨便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
這麼多年過去,不止她的臉,她的夢想,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他怎麼忍心拽住她的裙角,讓她和他一起跌落凡塵?
坨坨似乎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湊。
袁維摸了摸它的毛,視線虛無地望著天空,淡色的眸子裡似乎藏著奔騰的野獸,隨時破水而出。
他看著漸漸陰沉的天色,抿了一下唇。
最後一次。
他只想看她最後一次。
天氣漸漸陰沉,遠處有烏雲慢慢欺壓而來。
一輛賓利停在路邊,車窗開著,有煙從裡面飄出來。
沈浩林深吸一口溼潤的空氣,手機在他的手中不斷翻轉,洩露他焦躁的思緒。
他點亮螢幕,手指在盛夏的名字上隔空抖了抖,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按下去。
他在昨天就知道盛夏受傷的事,幾乎馬上放下手上的工作就要飛奔去看她。但是一想,兩個人才剛吵架,她還惦記著那個前男友,自己眼巴巴地去看她,不是太掉價了嗎?
但是不看她,自己又擔心得不得了。
沈浩林嘖了一聲,他把菸捲捻滅。
追了盛夏這麼多年未果,以前的那些喜歡早就夾雜了執念,他現在是非得到她不可。
想了想,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那個前男友袁維,只要沒了他。。。。
只要沒了他。
沈浩林咬了咬牙,想到那個窮小子,他真是恨得牙癢癢。
他把菸捲狠狠地揉爛在手心裡,狠狠地踩下油門。
先不管那個臭小子,他必須把盛夏的心贏回來。
車輛呼嘯而過,遠處的烏雲壓得更近了。
蘇有甜開啟窗戶,她伸出手去接雨點。
“哎,這雨下得我心神不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