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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道:“陛下是定要發落了她,還是在跟臣妾商量?”

“跟你商量。”霍祁緩緩一笑,“你若不答應,便另說。”

另說。

席蘭薇心中掂量著這二字的分量,須臾,莞爾笑道:“臣妾不答應。”

果然是不答應的。

他輕輕一喟,有些不甘心:“為何?”

“臣妾信得過她。”席蘭薇曼聲道,“如同陛下信得過臣妾一樣,臣妾也全然信她,總不能讓她枉死。”

霍祁眉心微蹙,搖一搖頭:“宮正司有證據。”

席蘭薇輕笑著脫口而出:“那也能叫證據?”

夏日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映出了個清晰的蝶戀花圖案。屋中安靜無聲,唯餘窗外枝葉在風中摩挲出的沙沙輕響。案桌旁,兩人對坐著,一襲淺銀色直裾的帝王以手支頤,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著案上的茶盞,無甚神色地靜默著,等著對方說話。

“臣妾不答應。”席蘭薇抬了一抬眼眸,重複了這句話,語中的添了兩分力,道明她的篤定。羽睫覆下,潔白無瑕的面容上透出些許寒意。語中稍一停,有些發苦的笑意在她唇畔略轉了一瞬,“沒有陛下查不清楚的事,陛下何必急著給她定罪?”

這話問得霍祁一噎。

“陛下是怕查到最後,到底跟臣妾有關,所以想趕緊了了這事,是不是?”她輕輕問道,逐漸瀰漫開的笑意愈顯悽迷,最終凝固在面容上,“臣妾不喜歡這種懷疑。”

她將喜惡說得太明白,直弄得霍祁一陣尷尬,輕咳一聲,不由自主地想要解釋:“我……”

“臣妾不喜歡這種懷疑,但是很感謝陛下在這種時候還肯護臣妾一道。”她一頷首,面上的笑意重新生動起來,浮上眉梢浸入眼底,笑著啞了一啞,重新抬頭望向他,“臣妾不會負了陛下這份袒護,陛下放心查就是,決計和臣妾沒有關係。”

言外之意,她寧可他把她查個透徹,也不願豁出簡小霜去。

沈寧說要尋個她能接受的法子,看來處死簡小霜了事並非“她能接受的法子”。霍祁長吁口氣,只好去說另一個想法。

自然,還是“開誠佈公”。

“你若不讓朕動她,就只好委屈你。”霍祁頷了頷首,略含歉意,“查明之前,該避著你的事,朕會避著你。漪容苑上下,不得踏出長盈宮一步。”

直白些說便是禁足。席蘭薇倏爾間眉頭緊蹙,未及開口,便聽他又說:“但朕會來。”

“哦……”她的神色立時便鬆了回去,繼而輕鬆地笑了起來,“那就無事了,如此很好。”

頗有些沒心沒肺,好像只要他還照常來見她,她就全無所謂禁足與否,甚至要送她去冷宮住一陣子她都無所謂似的。

霍祁忽然有點哭笑不得,當真有查都不想查了的衝動。摒去這不該有的想法,他溫聲提醒她:“你要知道,這樣的事向來複雜,查出的結果未必就是真相。”

如若有人從中作梗,最後會怎樣,誰也說不好。

“不怕。”席蘭薇微微笑道,“臣妾寧可陛下是因最後的罪證而殺了臣妾,也不願因為畏首畏尾地不曾查過,而讓陛下始終在心頭存個疑。”

那份疑才是說不準哪天就會發作的慢毒。

於是便如此而行了。六宮嬪妃短暫地高興了一個下午,四下交談間,均帶著幾許興奮。

“漪容苑已被侍衛圍個水洩不通了。”

“不知這禁足要禁到什麼時候。”

“聽聞陛下今日離開漪容苑時,什麼交代都沒有。”

諸如此類的傳言一時傳得滿天飛,席蘭薇在漪容苑中都免不了聽說幾句。懷裡摟著小貓,抬手摸著小鹿,她譏嘲得不鹹不淡:“她們眼皮子這麼淺,讓我如何是好?明日見了陛下,都會覺得真是愧對她們這般的興奮。”

翌日早朝散朝,霍祁連宣室殿都沒回,就去了漪容苑。

踏入院門便見席蘭薇和簡小霜在廊下下棋,小貓坐在棋桌邊上、兩鹿蹲在旁邊,看得聚精會神。

“……”霍祁一悶,咳嗽了一聲踱步過去,面色陰沉地掃了眼伏地下拜的簡小霜,再看看席蘭薇,話語不滿分明,“朕應了你的要求,你就不能給朕個面子?和她一起下棋,你倒真不知避諱。”

“陛下應了臣妾的要求,便是她不一定有罪麼……”席蘭薇銜著笑意駁了一句,與他目光一觸,訕訕地把後半句嚥了回去,服軟似的道,“這不是……禁著足無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