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欠身,便見皇帝遞過一盤魚來……
“……”袁敘默了一瞬,接過魚來向席蘭薇行去。朝她一揖,袁敘稟得發悶,“婉華娘子,陛下吩咐給您送來……魚片。”
將那盤魚交給清和,袁敘思了一思又很盡職盡責地壓聲補上一句:“臣看陛下桌上的那道蝦娘子的貓可能更喜歡……”
席蘭薇當然明白他什麼意思,朝霍祁望了一望,見他正自品著菜並未看過來,也還是起身離了席,抱著貓一併過去了。
。
她在他身邊坐下來,他第一句話就說得酸溜溜:“得虧梅花鹿不能來參宴啊……”
席蘭薇瞥一瞥他,美目一揚不理會,兀自端了那盤蝦到面前,也不需宮娥插手,自己剝著喂貓。
小貓自是無比舒服,睡著覺連眼也不睜一下,覺得有吃的遞到面前,便伸爪子抱住她的手腕,啃她手裡拈著的那枚蝦仁。
一枚吃淨,席蘭薇又剝了一枚送過去,剛被它的爪子抱住,就聽到旁邊的霍祁不高興了:“朕還不如貓呢。”
席蘭薇一怔,拿著蝦仁的手下意識地一抬。霍祁目光下移睇了那蝦仁一眼,更加不滿:“這個它啃過了。”
“……”只好把蝦仁完全扔給小貓,讓它自己吃去。在宮女捧來的銅盆中淨了手,重新又剝了一枚蝦仁,送到他口邊去。
皇帝挑眉淡看著她,就不張嘴。
下一刻,席蘭薇完全沒如他的願跟別的嬪妃一樣撒著嬌非讓他吃,手上一轉,直接把蝦仁丟進了自己口中。
吃罷了還抿起笑意,心滿意足地低語品評:“味道鮮美而不膩,這御廚手藝甚好。”
抬眸再覷一覷仍舊面色不改仍在看她、眼中卻分明“有殺氣”的霍祁,席蘭薇從容不迫地又去剝下一個。
還是先送到了口邊,他還是就不張口,這回她倒是沒再理所當然地自己吃,略一偏頭:“陛下真不嚐嚐?”
霍祁悶了一悶,最終……很沒骨氣地把蝦仁吃進去了。
“嗯,不錯。”口氣淡淡地評了一句,霍祁執起酒盞來飲了口酒,才總算神色緩和了。
席蘭薇眼睛翻翻,也兀自喝酒,不搭理他。
。
宮宴散去後,嬪妃們仍是各自回宮。若有皇后,這日皇帝便該去長秋宮,可眼下沒有,按著往年的例,皇帝都是獨寢的。
緩步行在宮道上,夜色悽悽,天邊玉盤也透著寒意,在煙雲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疏遠感愈加分明。
席蘭薇抬了抬頭,只覺這情境似曾相識。
——是和去年一般無二。同是中秋、同是月圓,同是歌舞昇平的宮宴散後顯得異常安靜的宮道。
但去年這個時候,杜氏和衛氏還活著,夏月還沒進宮……仔細想想,倒好像那會兒的開心事更多一些——那天皇帝幫她緩和了與父親的矛盾。
相較來講,今年中秋……平平無奇麼。
。
回到漪容苑吩咐備水,長湯熱氣氤氳,惹得薰香氣息也更濃重了些。
她致啞的事還沒查出結果呢。
席蘭薇想著,不知不覺中,思緒又飄到這些日子與霍祁的相處,轉而覺得……若一直這般下去,興許有朝一日,連這些事也可以直言告訴他?
思量中彷彿並不似從前那般在意結果如何、不似從前那般恨意凜然了,縱使想的是這讓她痛苦了一世有餘的事,心內在意的還是與霍祁的信任多些。
託了一捧水潑到面上,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霧氣瀰漫裡,好像一切美好都漾在四周,讓她滿心覺得,這一世必定這般舒心到底。
。
沐浴後倦意襲來,席蘭薇踏出浴堂,便見同樣剛洗淨的小貓甩著溼漉漉的毛跑進臥房去。
笑了一聲,知道它身上溼時愈發喜歡往她榻上跑,心說必要趕緊把它拎下來才好,若不然,這麼晚了還要重換床褥。
踏進臥房門檻,席蘭薇腳下滯住。
榻上帳中,霍祁盤腿而坐,和拎在手裡的小貓對視著。小貓因毛盡溼著,看上去很有些狼狽,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任由他教訓。
他的手指敲在它鼻頭上:“剛才搶了朕的蝦仁,現在還想在蘭薇榻上蹭水?反了你了?”
“……”席蘭薇屏息不吭聲,聽他繼續說。
“誰讓你去的宮宴?你跟那兩隻鹿好好待著不好麼?去了你也是睡覺。”霍祁繼續跟小貓較著勁,嚴肅而帶頑意,全無帝王威儀……
席蘭薇看著出了神,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