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在小鹿鼻子前蹭了一蹭,小鹿便睜了眼,看看小貓,將板栗銜了過去。
“……”席蘭薇看著被自己喂到一半忽然轉頭去喂鹿的小貓,想了想,把餘下的肉乾皆丟到了地上。罷了,讓它們自己玩去吧,她還有別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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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正廳抬眼一睃,那宮娥垂首站在廳中,緊張得坐也不敢坐,遑論去吃秋白備下的點心了。
“這個樣子,你怕我害你麼?”席蘭薇銜著笑走過去,分明聽到那宮女在下拜前猛抽了一口冷氣。
她落了座,睇一睇眼前跪伏在地的人,笑意輕緩:“起來吧。叫什麼名字?”
“奴婢白錦。”那宮女一叩首,先答了話才敢起身。席蘭薇略一點頭,瞟了眼案几對面的坐席,和顏悅色:“你坐。”
白錦躊躇著,最終按捺著心驚一福,道了聲:“謝娘子。”
秋白隨之奉來筆墨。這番解釋費力,還是不要讓席蘭薇開口太多為好。執筆輕蘸墨,席蘭薇寫下一問:“夏月待你不好?”
白錦一怔,倒是很快搖頭:“沒有。”
神色誠懇未在說謊。席蘭薇心下添了些瞭然之意——未將遭廢的火氣撒在她身上,可見一來夏月還知道些分寸,知道這是在冷宮裡最後一個能倚靠的人;二來……她還真是心中存著期盼的,她相信霍禎早晚會弄她出去。
“待你好不好的,她這輩子都算毀了。”席蘭薇寫罷一笑,提要求提得無比直白,“你幫我做件事,我送你回家。恰是嫁齡,出宮正能尋門好親事,別在宮裡耽擱了。”
說服白錦沒有費什麼工夫,雖然直至白錦告退時都尚存些許躊躇,但並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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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敘在晌午過後匆匆趕至漪容苑求見。
不是不知道席蘭薇出手大方,可這回……她出手太大方了。一份厚禮送到他面前,秋白清和笑意款款地說只是謝他這一年來相助,且邀他到漪容苑一敘。
袁敘位在大監,就是再傻也看得出席蘭薇這是有大事要央他。
昨日就想抽空前來,無奈御前事多抽不開身,今天便不好再做耽擱,交代好了旁的事情,自己則往漪容苑來了。
倒是碰上席蘭薇正在小睡,宮人們也知趣,奉了好茶請他稍候;過了一刻,又有宮娥道要直接去請席蘭薇。
袁敘攔也攔不住,那宮娥還當真就這麼去臥房叫她了
是以未過多時,席蘭薇搭著宮娥的手到了正廳。一襲淺橘色雙繞曲裾未見褶皺,髮髻妝容也收拾得妥當,只是眉梢眼角分明還有乏意。
“婉華娘子安。”袁敘一揖,未等席蘭薇開口,便先行揮手讓旁的宮人皆退下了,只留了秋白清和。席蘭薇落了座,略向袁敘一頷首,右手執起筆來:“不知大人會此時來,大人久等。”
秋白呈過去給袁敘看,袁敘掃了一眼忙賠笑道:“是臣來的不是時候,未顧及娘子午間有小睡的習慣。”語中一頓,袁敘也不是那明知來意如何還硬要拿腔作勢兜圈子的人,便口氣又緩下去三分,斟酌著說,“不知婉華娘子何事……”
“想勞大人在御前幫著散個風聲。”席蘭薇開門見山地寫道。
袁敘微微一怔:“散個風聲?”
席蘭薇點點頭,復又再寫一張,這番解釋得多了些:“風聲聽似不大,卻是要緊事,便想請大人行個方便。御前提起、宮中眾人也會日漸得知……”筆鋒一轉,席蘭薇沉了一沉,接下去的筆跡依舊流暢,“大人放心,雖是興風作浪,所傳也皆是真事,且必合陛下心意。”
凝目於袁敘面上逐漸沉下去神色,席蘭薇未顯焦急,更未催促。安安靜靜地等著,待得袁敘稍有些重地緩了一口氣出來,她才提筆再書一句:“風聲四起,源頭難尋,怪不到大人頭上;然則旁事皆有證據可尋,陛下若惱,錯便在我。”
言外之意,袁敘不過賣她這人情、再多得那一份厚禮罷了,沒什麼要擔的危險,如若皇帝怪罪也怪不到他頭上。
猶是靜默許久,袁敘的神色變了又變,一壁覺得這是欺君的事做不得,一壁又念著席蘭薇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且也知道她行事是張弛有度的。
最終,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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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敘告了辭,席蘭薇便連秋白清和也屏退出去,獨自在廳中靜坐著。外面秋風蕭瑟,好像直刮進心裡。這風勢跟不久前的那一日太像,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皇帝拂袖離去的瞬間……
就是那麼短短的一瞬,她感覺渾身氣力全被抽空了,眼睜睜看著他離開,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