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哪裡是家?
現代那個冰冷的屋子是她的家,還是胡山上面那個破小的屋子才是她的家?或者是以後,若是有幸能和有風在一起,他們組建的那個家?
哪一個才是家?
戚慈走上前,合上漂浮在半空中還閃爍著不知道是如何前來的光芒。她的面上帶著豁然的笑意,一邊合著書頁一邊說道:“我要回家隨時都可以,用不著興師動眾。心在那裡,家才在哪裡。若是可以,我希望這個願望換成其他東西,換成這風調雨順的天下。”她在這一刻,聖潔得像是一個神女。
戚慈的善良,永遠是大善。
挺好的,這樣的戚慈真的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戚慈的話,“女神的秘密”漸漸消散在這空氣之中,漸漸化為虛無,從此之後,這世上再沒有“女神的秘密”了,也是從今天開始,這片大陸保持了百年間的風調雨順。
外掛的消失,可以說真的一點都不影響戚慈的生活,她依舊該幹嘛就幹嘛。有時候空閒出了時間,也會去和有風四處逛逛。不管是越國還是嘉國,這兩個國家的王都戚慈都逛得挺熟悉的了。
也許是因為嘉國這邊的影響,戚慈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得到越國的風氣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越國姑娘家原本是不會輕易拋頭露面的,可是現在,戚慈走到越國王都街頭,還是能夠看見好些貴族小姐就在街上自在玩耍。
她們自己還可以去和那些小商小販討價還價,濃濃的煙火氣息。
這是一場由上而下的改革。戚慈明白,這條路還艱難得很。上行下效不是上下嘴皮一搭,就能成功的。
縱然是現代,說著如何如何了不得,其實也是沒有實現真正的男女平等的。戚慈的眼睛微微眯著,她又想起了現代。
很多公司招人,總是偏好招已婚已育的,總是更願意招些男子進來,這都是因為他們不會修婚嫁產假,老闆自然就會省下很大一筆錢。在利益的驅動下,很多私企歧視女性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
好像招了那些未婚未育的姑娘們,就是虧大了。
現代尚且如此,古代又還需要多說嗎?誠然,現在確實改變了許多,可是那從某個角度來說,也是因為戚慈的高壓,是因為戚慈本身就是個姑娘。
這條路,任重道遠。
到這一步了,有風若是還不明白戚慈在做什麼,就真的是傻子了。戚慈立志要讓這世上的女子都立起來,要讓男子不再看不上姑娘們。她是在改變這個社會……以及這個世界。
他們不一樣,卻又一樣。
行宮徹底完工之時,戚慈和有風的感情已經趨於穩定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成功渡過了最艱難的過渡期。兩個人之間彼此磨合,你改掉一點你的壞脾氣,我改掉一點我的任性。
他們此時此刻才是真正的絕配。
從身份地位到外貌脾性沒有一處不合適。實際上,有風早已經將戚慈愛入骨髓。戚慈偶爾會給阿溪他們提到天上的人們成婚,男子都是會求婚的。
何謂求婚呢?就是懇求自己喜歡的人嫁給自己,整個求婚儀式往往會比較溫馨或者比較奢華也或者比較有趣味。總之這個儀式也是相當重要的,求婚儀式好不好,直接決定了多久才能娶上媳婦。
這原本就是戚慈同阿溪景翹她們鬧著玩兒的,沒想到被景翹惡趣味轉述給了有風。
有風一看見這兒,立馬就心領神會了。景翹這是在催促他和戚慈要抓緊時間了,的確也是這樣,再過幾月,戚慈就十九了。十九這個年紀在嘉國是非常尷尬的。一般嘉國的姑娘們都是十六歲之前就訂婚了,十六歲生辰一過,往往過不了多久就會出嫁。
嘉國因為戚慈的緣故,現在成婚的年紀成功往後面拖延了兩年,可是縱然如此,戚慈的年紀也應該是到了。
大巫不在,也就沒人管得住戚慈了。橫豎戚慈願不願意成婚,那都是要看有風的了。收到信的有風,簡直是到打從心底裡面感謝景翹,有些話也只有景翹敢說。
畢竟景翹和戚慈之間的情分不一般,阿溪情分也不一般,可是阿溪不拖後腿就已經相當好了,還要指望什麼?
啥也別指望了。
有風將景翹寄過來的信中的資訊翻來覆去地仔細研究了好幾遍,終於確定了的的確確是一旦問題都沒有。戚慈是打從天上來的神女,那自然不能用一般的媒妁之言了。再說了,誰沒事兒還能給有風和戚慈做媒啊。
大巫倒是可以,可是人家早就同六阿婆逍遙快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