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榻上,他沒有看見衛淑的眼神,卻知道依照衛淑的脾氣,的確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過柔姬的,不過柔姬的確該罰,膽子大破天去了,縱容下去恐怕天都能被她捅個窟窿出來。
衛淑接著說:“我當時給前君後敬茶的時候,不也跪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嗎?我可有說什麼?可有一頭撞到她的身上去?她顯見就是故意的,誰也不是沒有跪過,怎麼偏生就她格外金貴一些,是了,人家是吳國來的王姬,自幼嬌生慣養的。這事,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了,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她。”
在齊國宮中,被君主寵幸之後,第二日需要前去給君後敬茶,若是君後沒有喝你敬的茶,那麼你便算不得正式的姬妾。不算正式的姬妾,便沒有相應的月錢,也沒有應該有的宮殿下人,自然就沒有什麼地位了。更可怕的是,不是正式的姬妾,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所謂的“野種”了。
齊國的女子都知道,若是想要進宮,最起碼敬茶的時候不能得罪君後,再怎麼折磨都得忍了。
若是極其受寵的那自然另當別論,自然有君主來為這種寵姬出頭。可是事實是,不過是一夜寵幸罷了,怎麼可能比得過相知多年的君後呢?
前君後樣貌頗為不雅,最不喜歡那種狐媚子長相的人。恰好衛淑就是這樣的長相,她敬茶的時候沒有少被折騰。可是那又怎麼樣,還不是隻能咬牙忍下來,這也是為什麼,她一定要成為君後的原因。沒有誰甘心,永遠屈居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下。
齊國君是最知道衛淑那張嘴的,也知道因為當年敬茶的事情,衛淑傷了身子,懷孩子便格外艱難一些,他寵愛她這麼多年,這還是他們頭一個孩子,這個孩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齊國君知道衛淑可能會傷心死。
衛淑這人死心眼得很。
於是齊國君聽了這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伸手摸了摸衛淑的頭,安撫道:“莫要生氣,你懷著孩子呢,可氣不得。柔姬的事情我會處理的,你安心養胎便是。”這個孩子,也是他滿懷期待的。他等他和衛淑的孩子,等了這麼久了。若是這個孩子有個什麼意外,便是他也是不能接受的。
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這是他最愛的女人為他懷的孩子啊,他願意將所有的珍寶都捧到他的面前去。
柔姬沒有想到,原本的確想著先饒過她的齊國君,因為衛淑的三言兩語,非但不饒她,反而加重了處罰。
她醒過來之後,就發現原本尚且算得上奢華的宮殿沒有了,自己竟然處在一個破爛的宮殿之中。她帶來的丫鬟是一個也沒有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麼淒冷的地方是什麼地方?柔姬吞嚥了幾口唾沫,隱隱覺得她明白了什麼。不可能的,她從床榻上面坐起來,怎麼可能呢?她分明已經暈過去了,若是有太醫把脈,便會發現她的身體極其虛弱,根本就受不得半點苦的。
以前在家中,就憑藉著這一招,每一次嫡姐和嫡母都甘拜下風,怎麼這一次,反而不好使了呢?
國君知道她的身體很弱,便該知道她會撞到衛淑那個女人完全是因為衛淑蓄意折磨,她肚子的孩子掉了也是因為她自己作,這事情怎麼能夠怪她呢?
柔姬起身,她不甘心。這偌大的宮殿,四處無人,處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什麼都沒有,連帷幔都是破爛的,這是什麼地方,柔姬的心中已經不做第二猜想了。
她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窖一般,從頭冷到腳了。
她推開破爛的宮殿門,出去才發現,外面有個荒涼的大院子,院子裡面有好些個衣衫襤褸的女人正在嬉戲打鬧,那些女人的神情瞧著都不太對勁,一看見有人出來了,便一擁而上,有人扯她的衣服,有人扯她的頭髮,有人抱著她的臉笑嘻嘻的,還用長長的指甲劃她的臉。
全是瘋子!
“你們在做什麼,都放開!”直到有人吼了一句,這群瘋女人才將人放開了。吼這話的是今早告訴柔姬衛淑相當受寵的小宮女,這宮女年紀不大,卻很是經得住事兒。
她服侍著柔姬回到了宮殿,關上了門。
“您好歹喝些水。”原來那小宮女去打水去了,這才不在柔姬身邊。柔姬乍逢此大變,心裡面立刻格外依賴這個小宮女,詢問之下才知道這小宮女叫什麼名字,她喝了一口水。
“四月,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外面那群女人又是怎麼回事?”柔姬縮在床榻上,這是整個宮殿裡面唯一干淨的地方了。
四月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柔姬,最後哽咽著說道:“這裡是齊國宮的冷宮。君後有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