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足夠的公平可言。對有風來說; 沒有什麼比自己去爭搶更來得快樂了。
他習慣了爭奪,更習慣了自己去奪來自己想要的。□□、暴虐、冷血、殘忍,這些都曾經是伴隨著他的形容詞。沒有人不害怕他; 可也沒有人不希望從他那裡得到好處。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其實他的身邊又哪裡有幾個真心對他的人呢?他是帝王; 是天下共主; 是這萬里江山的擁有者,可是同時; 他也是一個人。
是人,心就是肉長的。
天下人都勢力; 可是追根究底誰會喜歡一個勢力的人呢?大多數人都喜歡高潔的人,喜歡那些隱士; 還不是因為他們和旁人不一樣。戚慈追求一顆真心,殊不知同時; 有風追求的何嘗不是一顆真心呢?
“重頭來過的因由……”戚慈低聲重複了這句話;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總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
她笑著回抱了有風; 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什麼都沒有再問。
有風守著戚慈睡著了之後,才離開了營帳,待他離開之後; 戚慈又睜開了眼睛。其實有風那麼一個大活人在一邊,哪裡就那麼容易能夠睡得著。吹滅了燭火的營帳一片漆黑,可是有風的呼吸就在身旁。
他害怕她會孤單,真的是個傻子。
戚慈躺在有風的床榻上,這床榻有些硬,不若府邸裡面的一般。軍營的環境就是這個樣子,縱然是有風身份再高貴,那這也是軍營。當年戚慈在軍營中的時候,那環境還比不上這兒呢。
床榻不大,全是有風身上的氣味。她翻了個身,腦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這邊睡著了,那邊卻註定是一個無眠夜了。
有風和巫芒儘管關係好,卻也沒有試過抵足而眠這種事兒。事實上這兩人都有一點獨,這話怎麼說呢?舉個最直接的意思就是,這兩人打小開始就沒有同別人睡過一個床榻。
不過現在有風倒是很想和戚慈睡一個床榻。
有風突然出現在巫芒面前,帶給巫芒的絕對是驚嚇。他實在是被嚇得不輕。
“這大半夜的,君上你怎麼來了?”巫芒已經脫去了外袍,就準備入睡了。他這幾日被阿啞的事情弄得是筋疲力盡,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阿啞不是個普通的丫鬟,她對他來說還有著更重要的意義,讓她死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是一點懲罰都沒有,那也說不過去。
軍中最忌諱什麼,奸細!
有風能將這件事交給他,就說明有風沒有讓阿啞去死的心。他心裡也明白,也就承這份情誼。
可是這懲罰不容易,輕不得重不得,實在不好辦得很。更麻煩的是,他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他完全理不清自己對阿啞的感情。阿啞顯露得已經很直白了,她是心悅他的。
從小時候開始,她就喜歡他了。
阿啞為什麼幫燕國,還不是因為對方威脅她。她早就知道巫芒在幫她尋找家人,她害怕得很。她不願意離開巫芒,一點也不願意,什麼潑天富貴她統統不想要,只想呆在巫芒的身邊。
潑天富貴,她早就享受夠了。
她要的,從頭到尾就是巫芒。
這一點,巫芒曾經不明白,時至今日,他總算是明白了,阿啞想要的,從頭到尾就是呆在他身邊。
可是現在明白,總歸是晚了。
“阿慈來了,我把床榻給她睡了,便過來同你擠擠。”有風倒是無所謂,他洗漱一番就自顧自準備上床睡覺了。巫芒的床榻也不算大,不過睡兩個人還算是綽綽有餘。
巫芒被他弄得根本沒辦法思索阿啞的事情,他一聽這話就有點無語:“你這樣,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吹滅了蠟燭之後,有風就準備睡了。他明兒還要陪戚慈去看花兒呢,這都說好了的,若是明日他一臉的疲倦,那就有些不稱景了,也就不美了,好好一樁美事。
可是巫芒顯然是不願意就這樣睡了的。他心裡面有數,這戚慈一來,有風哪裡還有時間管他那些事情,還不若乘這個時候趕緊把阿啞的事情解決了才是真的。
阿啞這事不好辦。
“君上,你說阿啞的事情究竟要怎麼辦才好?”巫芒的聲音壓得很低,他也知道有風並沒有睡著。
有風心道,這巫芒今天怎麼就這麼煩呢。但是終歸是這麼多年的情分,他也很是想要拉巫芒一把。
感情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