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青大致介紹了下凌太太的身份,對楚、張二人說道:“姐姐們稍稍等我一下,我有些話和凌太太說。”
張逢英知道秦楚青的性子,曉得她怕是也忍不住打算和凌太太當面說清楚了,就笑著拉過她,道:“等甚麼?不需要去說。有甚麼事情,讓新婷出面就是。”
楚新婷聽了張逢英的話,順勢說道:“阿青不必理會那種人。想要攀高枝的見得多了,這般不依不撓連點眼力價都沒的,卻是頭一遭。”又哼道:“她們在地方上是一霸,在自家地盤上作威作福慣了,以為來了京還和那裡一般。當真可笑。”
她心中頗瞧不起那種人,側身擋著秦楚青,又朝凌太太那邊怒視了一番。
張逢英看著楚新婷那護著秦楚青的模樣,悄悄拉了拉秦楚青的手,偷偷朝她眨了眨眼,低聲道:“你放心好了。新婷她啊,巴不得能護著你一輩子呢。你就由著她罷。”
她這句話暗示的,分明是楚新婷有意秦正寧、想要嫁進伯府一事。
秦楚青聽明白了,忍不住抿著嘴笑。
楚新婷只聽了後半拉,不知曉張逢英暗含的意思,聞言頷首道:“逢英說得對。”
她這話一出來,張逢英就伏在秦楚青的肩上笑個不停。
秦楚青亦是莞爾。
楚新婷不知道自己護著妹妹有何不妥,思量了半晌,還是不明白。繼續追問,秦楚青死活不告訴她,張逢英卻笑得更大聲了。
楚新婷無奈,和兩個女孩兒笑鬧著行了進去。
秦楚青卻不時回頭看看凌嫣兒。有心想叫了她一起,卻被凌嫣兒搖頭拒絕了。
想想凌太太的做派,秦楚青也很是無奈,只得和凌嫣兒揮手道別,先和楚新婷她們走了進去。
張逢英也回頭看了一眼,不太確定地道:“阿青,我瞧著那女孩兒手裡的是你的手帕?”
“手帕?”秦楚青低頭看了眼,才想起來剛才自己把帕子拿去給凌嫣兒擦眼淚了。
張逢英看到的,應當就是她的。
轉身看看那個正耐著性子低聲勸母親的女孩兒,秦楚青輕輕嘆了口氣,腳步微頓,終究是和楚新婷她們一同往裡行去。
群芳宴的入口一共有兩處。少年們從一側門進入,女孩兒跟著長輩們從另一側進去。
張國公夫人和楚太太正與人寒暄著,見秦楚青加入了進來,也沒拘著女孩兒們,由著她們自己去頑。
此處行宮。如今已是秋季,旁的地方多是金色燦爛,這裡卻依然綠色遍佈。高大的樹木鬱鬱蔥蔥,給院子裡添上了無數活潑的生機。
路上見到不少人,皆是三三兩兩聚作一堆。極少有似以往的聚會那般,眾人都在一個地方高聲談論的情形。大家都輕聲細語地交談著,偶有相識之人從旁經過打招呼,方才抬起頭來,和人笑說一二。
秦楚青見狀,頗為驚奇。
張逢英說道:“這個聚會阿青參加得少,自然不知道。這兒的比賽,可是實打實比的實力。因此重視的人就也多了。”
“你這麼彎彎繞地說,她一個新來的,能聽得懂?”
張逢英剛一說完,楚新婷就耐不住性子了,壓低聲音與秦楚青道:“實話和你說吧。平時的聚會里,但凡是能夠展示才藝的地方,都有人或多或少地在作弊。很多好的詩啊詞啊,不見得真是自己寫的。就連字,都不一定。”
“竟有此事?詩詞還能提前背下來,倒也有點可能。字的話……”
“提前寫了,袖子裡一藏。待到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有些登不得檯面的人家,為了給子孫搏點名字,甚麼招式沒有用過?”
秦楚青倒是真的開了眼了。
這種搏出來的‘名氣’,當真是虛無縹緲。被人戳穿了,豈不難堪?
就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士上戰場,臨了大家才發現,那將士連個刀都拿不穩。
到最後,丟掉的名聲怕是比得來的更多。何苦來哉?
張逢英拍了秦楚青一下,示意她不要多言,又對秦楚青道:“阿青莫聽她瞎說。舞弊的畢竟是少數,且那都是小家小戶才去做的。世家子弟哪還看得上這些個虛無的東西?”
楚新婷有些不服氣,道:“誰說氏族裡就沒這種事情?若平日裡真的沒有弄虛作假,到了群芳宴上,何苦這般小心謹慎?”
聽她這樣說,秦楚青方才恍然大悟。
群芳宴無論是哪種比賽,都是現場命題,且比試的地方空曠一片,參賽之人的任何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