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毓卿也有一個陪嫁丫環,名叫柳雯,伺候了馮毓卿二十幾年,白珞珈和白漣漪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家裡人都尊稱她雯嫂。
雯嫂年輕時不幸被人強暴,生下了一個兒子,因是在寅時生的,取名寅生,隨雯嫂姓柳。
柳寅生比白景梵小一歲,比白珞珈大一歲,比白漣漪大三歲,四個人自幼一起長大,感情很好。
他也曾和白景梵一起上過兩年學,後來因為出身低賤被同學欺負得受不了,豁出命去打了一架,之後便死活不肯再上學,輟學後跟著雯嫂打雜。
白景梵自殺後,柳寅生成了白家除白澤禮外唯一的男丁,在白澤禮和馮毓卿眼裡,他是痛失愛子後的慰藉和寄託,在白珞珈和白漣漪眼裡,他是穩重可靠的哥哥,所有人都很依賴他。
“啪!”馮毓卿把筷子往碗上一拍,不高興地說:“在這個家裡,從來就沒有人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說完,她站起來走了。
白澤禮也放了筷,對兩姐妹說:“沒事,吃飯吧,我去看看。”
飯桌上就剩了珞珈和白漣漪。
白漣漪問:“姐,你怎麼突然想出去找工作了?”
珞珈邊吃邊說:“咱們一大家子總不能全靠爸一個人的工資養活,我出去工作,多少能掙點,給爸減輕些負擔。”
白漣漪看著她:“姐,你離婚後變得不一樣了,變得……具體我也說不上來,總之特別好。”
珞珈笑了笑:“趕緊吃吧,吃完一起去看看媽。”
話音剛落,雯嫂走進來:“珞珈,曾家大少爺來了,說要見你。”
白漣漪拍桌子站起來:“他怎麼還有臉來?快讓生哥把他打出去!”
珞珈也有些意外。
前夫在新婚前一天找上門來,未必有什麼好事。
她拉白漣漪坐下,對雯嫂說:“別驚動爸媽,讓他先去我房裡等著吧。”
雯嫂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
“姐!”白漣漪怒容滿面,“跟那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讓他滾就是了。”
珞珈說:“聽他說幾句話又不費什麼事,得罪他沒什麼好處。”
白漣漪冷哼:“他們家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
珞珈笑著說:“有錢的確了不起。”
白漣漪噎了一下,說:“我跟你一起去,以防他欺負你。”
珞珈搖頭:“他雖然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也不是壞人。你吃完飯就去看看媽,別跟她提起曾嘉樹,平白惹她生氣。”
白漣漪不情不願地點點頭:“知道了。”
珞珈起身離開。
白家雖然算不上富裕,但房子卻很大,是祖輩留下來的產業。
三進式穿堂院,分前、中、後院,每個院子都是四合院,攏共有二十多個房間,但大多數都空著。
現如今白家人丁寥落,白澤禮曾想把這座空蕩的大房子賣了,再買座合適一家人居住的房子,但因為連年打仗的緣故,這麼大的房子想要出手實在不容易,白澤禮又不想賤賣,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珞珈在院門口看見了柳寅生,他靠牆站在那裡,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若是不論出身,他是個極出挑的男子。
“生哥。”珞珈同他打招呼。
柳寅生站直身體,說:“我就在這兒守著,如果姓曾的敢對你不規矩,只管叫我。”
珞珈點頭:“知道了。”
穿過院子,進了門,便見曾嘉樹坐在桌旁。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服套裝,十分顯身材,寬肩窄腰長腿,而且臉也生得好看,單從外表看,確實有讓白珞珈一見鍾情的資本。
曾嘉樹正在入神地想著什麼,直到珞珈坐到他對面他才醒神,抬頭看過來,驀地又愣住。
這半個月珞珈恢復得很好,雖然依舊很瘦,卻沒了病態,即使素面朝天也麗色驚人,加上她剪短了頭髮,宛如豆蔻少女,嬌豔又清純,光彩奪目,曾嘉樹一時竟看得呆住,恍惚回到了當初對她一見鍾情的時候。
珞珈問:“曾先生突然登門,有何貴幹?”
曾嘉樹回神,他垂眸一笑,說:“至於這麼生分嗎?怎麼說也做了兩年夫妻,難道離了婚就一點情分都不剩了嗎?”
珞珈淡淡地說:“有話直說,說完趕緊離開,我不想讓爸媽看見你,平白惹他們生氣。”
曾嘉樹伸手從西裝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張對摺的紙,放到珞珈面前。
珞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