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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希望他可以解除自己對自己下的禁錮,有時候人只有在放手的時候,才發現被放開的不是任何人,是被緊緊束縛住的自己。

〃是嗎?對自己的禁錮嗎?〃林梓業覺得自己像個小學生,或者希望自己是個小學生,對大人的話別人的話,深信不疑。不過,也許是真的吧,畢竟逝去的人無法抓住,那麼被抓住不放的除了自己,又能是誰呢?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陳長卿也沒再多說什麼,每個人的想法因為家庭教育、生存經驗,而各不相同且瞬息萬變。每個人都有自苦的理由,也有放手的理由,說不上對與錯,其實都是活著的人尋找的讓自己心安的理由,與逝者無關。自苦、放手,皆是。

林梓業失眠了,回國後的第一次失眠,但是卻沒有以前的焦慮,只有安靜,內外皆靜。對於逝者的思考,他很少有過。奶奶去世的時,他還沒有記憶,爺爺也很少提起,甚至家裡幾乎沒有奶奶的遺物。

好像爺爺跟王老爺子聊起來說過,人死如燈滅,不要總唸叨著,會讓逝者捨不得投胎,這不是折磨鬼嗎?記得還被王老爺子笑罵,但之後也不再談起那些沒走下戰場的戰友們了。

看來,他還是沒有學會爺爺的豁達,或者是還是想抓住些什麼。記得爺爺臨去前也是交代,那些跟著他的東西都一起燒了,別留些有的沒的,人沒了,東西就是個死物而已。

他怎麼忘記這些了呢?被留下來的至親不都是希望逝者安息嗎?如果有輪迴希望他們忘記這世愁苦,去往下一世;如果有另一個世界,也希望他們能擺脫束縛自由自在。但,又怎麼會矛盾的又認為,可以用骨灰、用墓地來留住他們?

其實更多的是活著的人的自私吧,讓自己的悲傷有所寄託罷了。

他也是這樣吧。

第二天早上,陳長卿在客廳看到一隻熊貓,嘖嘖,可喜可賀,不是嗜睡的兔子了。至於他想沒想通,不著急,也急不來。催著熊貓去洗漱,她則打著哈欠去準備早飯,唉,她覺得她最近都要變成老媽子了。

〃早餐已經買回來了?你吃過沒?〃陳長卿看著餐桌上的油條豆漿很開心,好久沒吃了呢。

〃還沒,一起吃吧,還熱乎嗎?〃林梓業醒過神來,一晚上沒睡著,在家呆的難受,一大早就出去了。本想在附近買點,誰想到周圍竟然沒有一個賣早餐的,可能是客流量少吧。還好不遠處有個早市,他跑去那邊買的。

〃還行,豆漿得熱一下。〃陳長卿又瞟了一眼某人的黑眼圈,嘖嘖,天然眼影的效果真好。塑造出一位煙燻妝花美男。

吃飽喝足後,林梓業給兩人各自泡了杯茶。

〃丫頭,大過年的,你家裡能同意你去外地?還是跟一大男人?〃林梓業一晚上沒睡,雖然不至於一下子都想明白了,但是對於去E市度假的計劃,則是越來越動心。不過,小丫頭雖然已經有身份證了,但依舊未成年,外人看來跟他個大男人去度假,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嘛。

〃放心,只要給個過得去的理由,他們才懶得操心。〃陳長卿不在意地喝著茶,早想好了對策。咳,依舊拿於瀟做擋箭牌好了,給她帶紀念品作為補償。

林梓業偷眼打量,發現小丫頭貌似真的不太在意家裡的忽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有時候過多的關心,反而是種負擔。嘛,最近他似乎有些感情過於纖細,這樣不好,真的不好,果然還是要出去晃晃比較好。

於是這個話題告一段落,但出發前的準備還是有不少要做的,最起碼,陳長卿母親的骨灰就要先請回家。

〃對了,這樣可以上飛機嗎?要不我先打電話問問?〃林梓業有些不自在的問道,對於這件事,他還沒怎麼想通,不過,也不是太反對啦,畢竟當年的總理不就是將骨灰撒在祖國各地了嗎?

雖然他是比小丫頭年長几歲,但也不是老封建啊,是吧?嗯,必須不是好嗎。

〃這個我倒也想過,反正沒有硬性規定不可以。嗯,我們單獨多買一張票就可以吧,不用提前說,反而麻煩,到時候檢查的人問再說就是了。〃陳長卿雖然沒這方面經驗,但前世的新聞也不是白看的,很多這種情況都是民不告官不究,你知我知便好。

骨灰盒放在行李包裡,然後放在單獨的座位上,對於生者與死者都不算不敬吧,應該可以相安無事。

〃嗯,我們先去王老爺子家,打個招呼,然後我陪你去領你母親的骨灰。〃林梓業起身摸了摸小丫頭的發頂,總有種久違了的感覺。小丫頭似乎突然長大了,有種既驕傲又悵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