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亞圖姆笑眯眯地看著她。
他並不害怕她的反駁,似乎她越反駁,他獲得的快感就越大。
——看來他並不在乎這些事。
似乎只有當她說他不如夏洛克的時候他的臉色才沉下來。
——得不到你,才想和你並駕齊驅?
真愛不解釋。
“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下,你不可能鑽到空子,能得知我和艾瑞希的談話內容只有兩條途徑……一條就像你說的,艾瑞希根本就是你的人,而另一條洩密的途徑……”
路德維希仰起頭,漆黑的長髮垂落在亞圖姆的指尖:
“是我。”
她即便懷疑自己也會懷疑安和……她永遠不會懷疑他。
“你所知道的那些事,都是從我這裡得到的。”
夏洛克能檢驗一切進入安和病房的人和物,卻檢驗不了她帶進去的一束花,以及花瓣深處安裝的□□。
“艾瑞希的床單和被套每天都要換洗,抽屜裡都是他自己的東西,牆壁上安竊聽器會被夏洛克發現……”
只有那株百合。
“夏洛克懷疑過他是你的人,那個時候我思來想去,發現只有我帶進去的那株百合,從頭到尾,從盛開到枯萎,一直都在那裡。”
安和到死都沒有丟棄那株枯萎的百合花……它一直都在那裡。
又是因為她。
資訊被外洩,秘密被洞察,亞圖姆依據她洩露出去的資訊,制定了完整的計劃……謀殺了安和。
很痛苦吧?
即便是吃安眠藥死亡,死法也不會輕鬆到哪裡去,更何況那個醫生打進安和手臂裡的藥,是要他在幾秒鐘內儘快死亡。
因為他死亡的時候,針頭還沒有被□□。
……那該要多疼啊。
而這些,這一切,這所有的痛苦和離別……都是因為她。
都是因為她。
……
亞圖姆伸出手,拇指從她臉頰邊劃過:
“看,你哭了。”
哭?
不,她沒有哭。
只是大滴的淚水凝結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漆黑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層霧氣,就像漩渦一樣要把人吸入那不露一絲光線的黑暗中。
她的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盯著亞圖姆,眸子裡的光芒亮得可怕。
——波光瀲灩。
“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亞圖姆俯下身,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睫毛上。
他的聲音輕得彷彿一聲嘆息:
“你哭泣的樣子……沒錯,這就是我想看到的,不是羊羔宰殺前慌亂無措的眼神,不是人們死亡時悔恨恐懼的眼神,而是……你的眼神。”
他慢慢把路德維希扶起來,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
“告訴我,你現在,痛苦嗎?”
痛苦?
當然痛苦,多痛苦啊。
思維都因痛苦喘不過氣來,彷彿五臟六腑都灼燒成灰。
她的小哥哥死前平靜的模樣,淡薄的陽光,白色的床單,枯萎的百合花……這些場景像被人用刀子刻在她眼球一樣,怎麼揮都揮不去。
她坐在彩漆的棺木上。
而棺木裡躺著她在這個世界最後的親人。
她坐在那裡,白色的寬大袖子像蝴蝶翅膀一樣覆蓋了棺木上人偶的眼睛。
“如果我說我痛苦。”
她靜靜地說。
她沒有看著亞圖姆,卻看著亞圖姆身後:
“你現在是不是就要動手了?你不怕我死了你對你的組織交代不了嗎?”
“所有的罪責會被推到夏洛克身上……我可沒有這麼傻。
亞圖姆笑了,他把她摟在懷裡:
“不要怕。”
路德維希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
“我說了要告訴你四件事,可現在還有兩件事沒有說……你答應過我要捍衛我說話的權利的。”
亞圖姆微笑了一下,像大哥哥面對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那樣,溫和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沒關係,我們有時間,你什麼時候說完了,我們什麼開始……你喜歡什麼死法?我個人推薦小匕首。”
“小匕首也可以,如果你打算直接往動脈去的話,我就不介意它體積小。”
路德維希點點頭:
“先來說我要說的事……你記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