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警惕地瞪著眼問:“誰在那兒?”
樹後面轉出來一個少年郎,青衫風流,玉帶廣袖,身姿頎長,尚帶稚氣的面容上,一雙明亮眼睛流露出不羈的光芒,雖只有十二三歲,卻已然帶出一股魏晉風流名士的瀟灑氣度。
那少年不緊不慢地走出來,打量了二人一番,笑著拱了拱手:“在下無意驚擾,還望姑娘見諒。”
傅清揚其實很不耐煩這種文縐縐沒啥營養的開場白,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情緒,沒想到那少年十分眼利,居然捕捉到了,笑著解釋道:“在下杜赫,本想著在這裡躲會兒清淨,聽到小姐方才所言有趣,不由好奇,驚擾了小姐,還望海涵!”
半夏想起自己被捉弄,還被偷看了跳舞,一張俏臉紅了偷,羞惱地躲在清揚身後。
能在這裡出現的,絕不是普通人家公子,更何況這少年周身氣度非凡,傅清揚也不好無禮,笑著道:“沒關係,說起來還是我們擾了杜公子的清淨!”
杜赫看了看還在抖著尾巴的孔雀,忍不住問:“姑娘是怎麼知道這孔雀是雄的?”
傅清揚細細打量他,見他腰上一把白玉骨扇,心想這都早晚穿大氅的時節了,還搖著扇子裝逼吶,面上不由露出個別富深意的笑容,開口道:“唔,花枝招展的是雄鳥,其貌不揚的是雌鳥。”
唉,這年頭,孔雀男實在太多啊!
杜赫皺了皺眉,直覺她話中有話,特別那笑容,透著一股子奸邪,怎麼看怎麼讓他不自在。
杜赫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自己別在腰間的一把扇子,抽出來唰一下展開,挑眉笑道:“姑娘喜歡這扇子?”
傅清揚笑著搖搖頭。
杜赫撫了撫扇面,這是好友偷了他的字畫拿出去剛做出來的,今天碰巧被他看見,便奪了過來,白玉倒是不錯,紅絲絛墜著枚小小玉佩,紅白相應,確實好看。
半夏拉了拉傅清揚的袖子,悄聲道:“小姐,我們該走了,春蓮姐姐一會兒回來尋不到我們。”
杜赫回過神來,看傅清揚雖然面上裝出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一雙眼睛骨碌碌轉十分靈動,不由笑著問:“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傅清揚一笑,大大方方地道:“小女傅清揚,見過杜公子。”
杜赫點了點頭,看她一身嬌俏紅衣,不知為什麼忽然心裡微動,扇子一轉,遞到傅清揚面前:“既然傅小姐對這扇子感興趣,就送給小姐把玩!”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丟她懷裡,瀟灑轉身走開。
不僅是個孔雀男,居然還有蛇精病!
傅清揚半晌無語,半夏小聲嘀咕道:“小姐,這位公子怎麼這麼奇怪?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隨隨便便送東西的,沒的壞了小姐的名聲!”
傅清揚翻了翻眼,將扇子隨便一拋扔給她:“屁大點孩子,有什麼名聲!迂腐!”
半夏手忙腳亂地接住,皺眉提醒道:“小姐可不能在人前說這種話,太不雅了!”
“知道知道!”傅清揚往來路走去,惆悵地嘆氣。
規矩太多,傅清揚憋屈地感嘆,真想找個沒人的地兒好好罵些髒話啊!
半道上遇見春蓮,看樣子找了她們半天,戳了戳半夏的腦袋教訓幾句,方道:“大公子在前院兒和二殿下四殿下說話,只見到平安,平安說大姑娘已經安好了,不過孫姨娘今早被老太太訓斥,也病倒了。”
傅清揚冷笑:“孫姨娘倒是嬌弱,好不好就生病!正好,我一會兒就去求姨母恩典,請個太醫隨我一道回家,也讓姨娘沾沾大姐姐的光!”
莊皇后等人遊玩到山坡,就在水榭裡停了下來,周圍湖水碧清,水中還有鷗鷺嬉戲。水榭四面敞亮,東西兩條長長迴廊跨水接峰,後面還有座小橋,橋上擺了樂器,自有宮中伶人彈奏,帝都貴婦小姐們都坐在水榭迴廊上欣賞景色。
杯盞筷碟一早就已經擺好,水邊起了爐灶,有燒火烤肉的,還有煮茶燙酒的,皇上看這處風景不錯,又寬敞清幽,便將午膳定在了此處。
這處湖連著山中溪流,挖通了自上而下流動,是活水,正好方便了青年才俊們流觴曲水,斗酒吟詩。
莊皇后興致上來,淨了手親自煮茶。紅泥小火爐裡燃著上好銀絲炭,一絲煙也不起,更添雅樂。
蓮蕊在旁拿著小扇子侍候火,沒一會兒就煮開了水。莊皇后動作行雲流水,親自端了一盞遞給皇上,笑著道:“許久沒煮過了,看著這山間泉水還不錯,一時技癢,皇上可別嫌棄。”
皇上笑著接過來,看著湯色清亮,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