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千千萬,數也數不清,可是能遇見並且相愛,簡直難如登天。若是臣女遇見自己心愛之人,必然要感謝上天垂憐。”
“你怎知,感情會恆久?”容帝望著那池荷花,悠悠開了口。
“臣女不知感情是否能恆久,但臣女以為,只要用心經營,必定能相伴白頭。但倘若感情里加入了什麼誤會以及介入旁人,那斷然要辜負上天了。”
“那你告訴朕,在這皇家,如何做到不辜負?”
“皇上乃天子之軀,各宮娘娘能承您恩寵,那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皇上擔著天下重任,不可只顧一人的兒女情長,當福澤後宮。只是。。。皇上當時刻記得,同甘容易,共苦卻難啊。”
容帝一愣,悠悠轉頭,喃喃道,
“同甘容易,共苦難。。。”
她的這句話著實真正的道理。他縱橫沙場與皇家數十年,如今一朝登基為皇,從前苛待自己的人免不了巴結,可他時時刻刻記得旁人對自己的不尊,卻忘了,曾有人伴自己度過那些慘遭冷眼的日子。
伴他共苦的人,他未讓她與自己同甘啊!
“皇上,臣女今日逾越了,臣女謝皇上不殺之恩。皇上莫要將臣女此言放在心上,只當臣女心疼娘娘罷。”
容帝沒再開口。此時繞是他百鍊成鋼,也難抵舊情不忘。
第41章 深夜密會中
顧長卿走後,容帝一人站在亭裡待了很久,連容赫也不敢近身打擾,悄然退下了。
“常德,你伴朕最久,也是打小跟著朕的,你說,朕是不是錯了?”
“皇上,您莫要憂心許多,這人人都有錯的時候,天子也難逃人事啊。老奴知道,皇上念著皇后娘娘呢。娘娘十七歲跟著您的,那時候您才承襲琅琊王爵三年。娘娘乃高門之女,素來心高氣傲。老奴說句該死的話,以娘娘的家世,為后妃並非不可能,只是娘娘傾心於您,不顧家中阻撓,硬要與您白首不離。”
“老奴還記得,那時候的皇上和娘娘,雖日子艱苦點,但好歹整日喜笑顏開。”
容帝緩緩閉上雙眼,眼前浮現的好似是那女人多年前的笑臉。清新脫俗、淡然雅麗。
“朕與她,相識如此多年,情分卻漸漸淡忘。”
“皇上,老奴要說句罪該萬死的話了。娘娘與您,不正是在鄭夫人入府後。。。”
“蘇常德,記著你的身份。”
蘇公公趕緊跪在地上,埋著頭不敢抬起來。
“老奴罪該萬死!老奴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莫要氣急傷身!”
“你下去吧。”
“嗻。”
容帝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有動。剛剛蘇常德的話,他知道沒有錯,只是容帝仍舊不想旁的人來議論他自己罷了。
那人已經離開自己多年,但他仍就難以忘卻。每每看到皇后,他總能想起阿春臨死時的樣子,那麼愛美的阿春,死的時候卻並不是美的。
其實他和荀韶華心裡都很清楚,彼此之間為何隔閡。阿春一貫身體不好,突然氣急也是因為荀韶華的刺激。那個時候的他怒火滔天,本想將荀韶華打入冷宮,可最終還是選擇了讓她更痛苦的方式去懲罰她。
他把她捧上最高的位置,讓她享受一切最好的東西和所有仍的妒忌,但是,卻從來不給她愛和關懷。以此來懲罰她曾對阿春犯下得罪過。
這麼些年過去,其實他自己何嘗不知,阿春的死是必然,不能全然怪罪到她身上去。只是他天子之尊,怎能拉下臉面去親近她?如今倒是她俯首稱臣,可背後的原因不就是因為離兒嗎?
容帝自己坐著這皇位太苦痛,想念的人見不到,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著不被暗算,不被朝臣抓住把柄,更要謹記去做一介明君。
可這明君,到底該如何去做?他摸索三載,仍舊沒有進展。
容帝望了望鳳棲宮的方向。那裡頭的人,應該是備好了一杯熱茶罷。
“去鳳棲宮。”
顧長卿往宮門走,身後跟著的腳步聲她當然能察覺。
“孝王殿下也要出宮?”
容赫見她不再刻意裝作察覺不到自己,倒也落落大方地走到她面前。
“三小姐真是玲瓏剔透心,這三言兩語就把父皇弄得神魂顛倒了。”
“孝王殿下此番讚美,長卿受之有愧。這'神魂顛倒'之詞,用在長卿身上多有欠缺,用在石婕妤娘娘身上,怕是最為合適吧。”
容赫一愣,旋而又笑了起來。
“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