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逼近她,站到她面前,雖個子沒她高,但偏要仰著頭。
“顧長卿,你能做到的,我也能,且比你更甚。你想達到的,我必會毀掉。你以為,只有你能幫皇后?你那點計謀算什麼,我會讓你得逞?”
“顧長卿,你真是和你那個不入流的娘一樣,見不得世面,受不起抬舉!”
一瞬間,顧長卿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像是要將她的手腕生生捏斷一般。
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你聽好了,這輩子,你想要的,都只能在我手裡。不信,你我試試看!”
顧長安被她語氣裡的狠戾驚到,還未反應過來,顧長卿已經狠狠甩開她,自顧自往前走。
第40章 油嘴與巧舌
顧長卿不會不明白,皇后此番是何用意。
她明知自己剛剛從鳳棲宮出來,卻提前讓顧長安候著,分明是想讓她們撞上。而皇后所要的,無非就是剛剛那般,她與顧長安互咬,正好她自己樂得看戲又坐收漁翁之利。
若不是皇后身邊的宮女就在遠處看著,顧長卿早就不理睬那個逮著人就亂吠的顧長安。
顧長卿看起來甚是生氣地揮著廣袖往前走,藉著出院門的角度悄然回頭看了看,那宮女已經小跑著回去覆命了。
顧長卿一直是知道的,皇后中意的,是顧長安。不光因為她是嫡女,更重要的是鄭夫人的緣故。皇上素來對鄭夫人垂愛,鄭夫人撒手人寰後,皇上總覺得虧欠,連帶著對鄭夫人生前甚是憐愛的妹妹鄭氏也很在心。皇后雖一貫對鄭夫人妒恨,但為了容離,她也是要遷就,何況那鄭夫人早已不在世間。
只是皇后算錯了一點。
有她顧長卿在,這輩子,顧長安也別想入太子府。上一世的她不是那樣想得到容赫的疼惜嗎?那她就讓她這輩子只能跟容赫綁在一起,不論容赫淪落到什麼地步!而要坐上皇位的容離,她永遠別想觸及。
顧長卿雖說要出宮,但步子卻不是往那個方向。
剛剛碰著顧長安,是在假山那邊,這會兒往前走,便能看見荷池。她記得在上一世,容赫曾說過,皇上尤為喜愛在陽光灼烈之時賞荷花。
站在亭裡,看那亭亭玉立如少女的荷花,她忍不住輕嘆。
“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
結修根於重壤,泛清流而擢莖。
只可惜。。。”
“可惜什麼?”
顧長卿聽著這聲音,渾厚沉穩,趕緊回過頭去。這一回頭,可是被嚇得不輕。
“參見皇上!臣女無意冒犯,還請皇上恕罪!”
容帝輕笑了一番,朝著身邊的容赫指了指她。
“你瞧她,這個顧長卿,可真真不簡單!她冒犯朕的事還少了?這時候倒知道怕了!”
容赫見父皇心情甚好,就知道他毫不介意顧長卿的無禮。
“父皇龍威浩蕩,尋常女子恐慌是應該的。”
顧長卿沒想到容赫會在此,卻又不能對他那般厭惡,只好附和。不過他在此處,倒正好省了她去算計石婕妤。
“正如孝王殿下所說,臣女實在對皇上的聖威無法承受,太過耀眼,所以才受到驚嚇。”
容帝見顧長卿小兔般受驚模樣,仰頭一笑。
“你啊!就是油嘴滑舌!”
“臣女絕非油嘴滑舌!皇上威武,乃天下人盡皆知,這公認的事被長卿說出來,卻被冠上油嘴滑舌之名,那長卿是萬萬不肯的。”
“你個顧長卿,剛剛才說怕朕,此刻的語氣卻又這般,哪裡是怕的樣子?”
顧長卿抬起頭,對著皇上咧嘴一笑。
“皇上,臣女這不是跪久了,得哄著您讓您放我起身不是?”
容帝最喜歡她這般潑辣又直爽的性子,這樣的心性,在這宮中幾乎從未見過。或許很多人都這樣性子,只是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般罷了。
“好好好,起身吧。你個顧長卿,哪一時才能把朕當皇帝一般害怕?”
“皇上說的話長卿真是不懂了。長卿怕您,您說長卿裝的,長卿這會兒覺得皇上和藹可親,親近您,是覺得陛下乃一介明君,不會這般冤枉長卿,可陛下倒好,還怪起長卿不怕您了!叫長卿好生難做!”
容帝先是一愣,隨即放肆一笑。這個顧長卿,滿嘴抹了蜜一般,說什麼都好聽。
“好好好,朕錯怪你還不成?你個小丫頭!”
容赫很少見到父皇這樣的臉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