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可是中意顧長卿?”
荀後頓了一下,然後,狠狠地剪去那一支開得很好,只是開在了另一朵後面的花。
“你看這花,開得豔極了,但因為前面有其他花擋著,很難注意到它。但這個世界上,怎可能有不願被賞的花呢?”
“娘娘的意思是?”
“顧長卿,絕對不簡單。有勇固然好,但若無謀,也不可用。離兒的妻子,不與他一般可怎麼配得上?”
“可娘娘不介意顧長卿的身份?”
“身份這東西,誰能說的好?我不也是庶出嗎?”
“雲如啊,你要知道,這太子妃,可不等於皇后。”
蕭雲如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她知道,即使少了皇后的阻止,顧長卿將來的路,也是很難走。
顧長卿近來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自從那日鄭氏在蕭雲如面前掌摑自己之後,顧謀回來大發脾氣,禁足鄭氏和顧長安五日。不僅如此,整個健康都知道顧長安患了染疾還進宮赴宴,一時間,她一貫的美名也不起作用了。
容離聽著湯野說的這些市井傳聞,笑了。
“殿下,您笑什麼呀?”
湯野歪著頭,十分不明白。
“我笑,顧長卿真是心思縝密。”
容離當然知道,顧長安的這些訊息,必然是她放出去的。顧長安這樣的大小姐,自然把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顧長卿今日毀她名聲,比打她幾巴掌還讓她痛苦。
五日雖很短,但於顧長安和鄭氏來說,這五日,怕是她們度過的最漫長的歲月。
這五日的日日夜夜,鄭氏沒有一刻不在謀劃,到底怎樣才能讓顧長卿永無翻身之日!
很快,五日過去了,隨之而來的,還有皇上舉行的騎馬大賽。
每年的這場騎馬比賽都是在健康的西郊圍場進行。容帝畢竟是在馬背上打下的江山,最欣賞的也就是那些擅長騎射的人,所以每到這個時候,眾皇子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奪得頭籌,博皇上一笑。
自然,作為太尉,顧謀是必須出席的,而皇上也點名讓她把顧長卿帶去,說顧長卿有勇有謀,想見識見識她的騎術。
顧長卿心裡明白,皇上想讓她去,怕是隻佔了很少的一部分,最重要的,還是尋陽。自從上次鄭氏去過攬月閣之後,她一直沒找到機會羞辱自己,以她小心眼,睚眥必報的性子,不會白白放過這麼好的,贏了自己的機會。
臨行前,趙氏遞給她一套銀光閃現的騎馬裝。
“卿兒,這件騎馬裝是我嫁過來時就帶著的。雖然不如其他世家小姐的好看,但好歹也是精美。娘知你不會騎馬,此次前去,必然少不了學習,一切萬萬小心。鄭氏不會放過我們,你出門在外,馬蹄無眼,切莫傷到自己!”
顧長卿接過騎馬裝,輕輕撫著。雖說已是幾十年前的衣服,但不論是面料還是樣式,都十分吸引人,就連上面的雕花、刺繡都精緻無比。以這套衣服的樣貌,在當時,非貴族大家也是萬萬拿不出的。
顧長卿只覺得這套衣服好看,倒也沒細想,裝起來就出了門。
走到大門她才發現,此次前去的,不僅是自己,還有顧長安。
顧長安見到她,高傲地揚起頭。
“長卿,為父知你不會騎馬,總不好整個太尉府沒有一人參與比賽。你姐姐騎術尚可,為父便帶了她一同前去。”
顧長卿一副知書達理,十分明瞭的樣子,乖乖地回了句“好的,父親”。
進了轎子,她探出頭悄悄看著,顧長安正緊緊摟著顧謀的手臂,與她撒著嬌。而顧謀的臉上,是對著顧長卿從未有過的溫柔笑意。
顧長卿嗤笑一聲,放下了簾子。
她早該知道,這樣能讓顧長安出盡風頭的場合,顧謀從來不會放棄。顧長卿不明白,同樣是女兒,同樣都有當上皇后的資格,憑什麼,憑什麼顧謀只能看到顧長安,只能時時刻刻想著她。卻不是自己?
若當日在皇后宴會上出醜的是自己,顧長卿敢肯定,絕不會是禁足五日那麼簡單。
同為女兒,父親的態度卻千差萬別。顧長卿始終不懂,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還是隻是因為那庶出的身份?
顧長卿不願再想,深深嘆了一口氣。
顧家三人趕到圍場時,皇上還未到,只是來了兩位皇子以及軍中將軍。
老遠,顧長卿就瞧見那個太過熟悉的背影。上一世,那個背影曾給過自己無數欣慰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