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兒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竟得到了讓她安心的答案，一時笑顏綻放，清亮的眼睛看著李笑止道：

“那真是太好了。”

她的笑毫無防備，李笑止就那麼愣在那裡，直直看著她，不知如何反應。

多久了，有多久沒有再見過她的笑容了。

“九兒，我……”

一時千言萬語哽在喉嚨，卻不知該說哪一句。那邊，紹雲錚從梅林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垂頭喪氣的韓司安和葉錦。

“雲錚！”

趙九兒喊了一句，朝他走了過去。李笑止在她身後，只覺她就像一隻紅色的雀兒，撲稜一聲，就飛向了紹雲錚。

見她主動過來，紹雲錚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小心腳下。”

“沒事兒！”

趙九兒朝他明媚一笑，那笑裡含著的依賴與欣喜，深深刺痛了李笑止的眼睛。

“你和笑止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紹雲錚看著趙九兒，眼裡滿是寵溺，而只有李笑止讀出了其中的防備，對自己接近她的防備。

“我們——”

“沒聊什麼。”李笑止打斷了趙九兒的話，掩飾住自己心中的狼狽，正聲道：

“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告辭了。”

其他人知道白清淺那邊還需要人，沒有留他，而趙九兒雖然覺得他走的匆忙，但也沒有出聲挽留。

看著李笑止離開的身影，趙九兒突然記起自己那裡還有份信要交給他，但她今日並未料到會見到李笑止，而且，那封信較為特殊，還是私下交給他比較好。

“九兒，在想什麼？”

紹雲錚見趙九兒看著李笑止離去的方向發呆，心裡有些發悶。

趙九兒沒有發現紹雲錚的不對勁，只回過身來衝他笑了笑，道：“沒什麼。哎，怎麼不見韓司安和葉大人了。”

趙九兒一回身，發現原地只剩下她與紹雲錚，主人韓司安和那個刺頭葉錦都不見了，有些奇怪。

紹雲錚倒不覺什麼，回道：“葉錦要走，韓司安去送了，我就留下來陪你。”

“哦，這樣啊……”

之前有其他人在，她不好與他多說什麼。如今兩人獨處，趙九兒不免想起了孃親與她說的他與韓司安定親的事，一時情緒有些低落。

紹雲錚不知趙夫人對他出暗招，還道趙九兒心掛李笑止，他一走她便悶悶不樂，心底不由一陣醋意翻騰，臉色也陰沉了許多。

“雲錚，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說話這般吞吞吐吐，應該是要與我坦白了吧。九兒，你就這麼喜歡李笑止麼，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願回頭看看我，是不是？

“我想——”

“不必說了！”

紹雲錚出聲打斷，看著趙九兒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之人，你既然放不下笑止……總之，保護好自己。”

紹雲錚越說越覺得有些語無倫次，他想勸，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勸。看著趙九兒一言不發，毫不辯解的樣子，他只覺再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最後默默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趙九兒覺得自己被他說蒙了。

他在說什麼，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死纏爛打，什麼放不下笑止……

“雲錚，等等！”

趙九兒終於明白過來，他竟然誤會自己還戀慕笑止，真是個愣頭青。

無奈一笑，她幾步追上前去，攔住他的去路。

“我——”

本想趕緊跟他解釋清楚，可當她看到紹雲錚那張失魂落寞的臉時，心裡一陣悸動，突然很想試試他對她的心意到底有幾何：

“雲錚，你……就不想跟我再說些什麼嗎？”

紹雲錚見她上前來攔，原本還抱一絲希望，誰知她一開口卻似要他說臨別贈言。

罷了，反正是最後一言，還怕什麼呢……紹雲錚深情凝眸，望著趙九兒，那雙眼睛彷彿要把她吸進他的靈魂裡。

“九兒，我喜歡你。”

趙九兒被他看得有些恍惚，聲音不覺喃喃：“那……韓司喬呢？”

“什麼韓司喬！”紹雲錚聽她又提韓司喬，心中只覺有一股氣提不上來，快要瘋了，“韓司喬是我的下屬，是我的副將，是韓三的妹妹，我喜歡你關她什麼事，為何你總提她！”

“有人跟我說……你要娶她。”趙九兒被他突然一吼，莫名覺得委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