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聲音有些冷漠,還帶著些藏都藏不住的厭惡。
這不,說曹操曹操到,男二來了。
“你怎麼來了?”葉紫翻了個身,正對著他的方向,眼神中略帶些好奇的光芒。
男人皺了皺眉頭,把她這句話自動歸為了挑釁,厭惡更濃。“不用你說,我知道我們兩看相厭,只是爸說他最近很忙,給你請了個看護,大概下午就會過來,以後你有需要就找她。還有,他叫你以後沒事別學你媽那副德行,簡直丟葉家的臉。”
葉紫的臉色馬上陰沉下來。最後一句話很明顯觸碰到了這個身體的逆鱗,一股不屬於她的憤怒莫名的湧上來,帶著些自己也無從描述的痛楚。
看來這次有些排異反應。
葉紫皺了皺眉,把身體裡這股不屬於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
而此刻在葉樺眼裡,這個女人的臉上已然露出了自己熟悉的即將發怒的神情,就在他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像個潑婦似的破口大罵的時候,她卻很快收起了即將燃燒的怒火,眼眸微垂,輕輕顫抖了起來。
“知道了,哥哥沒事可以回去了,順便告訴你那個爸爸一聲,我是我媽的女兒,跟她一副德行是應該的,畢竟,母女天性嗎?對吧。”
她很努力地保持住自己一貫囂張跋扈的樣子,可是聲音裡卻還是不可避免地透出了幾分悽楚,哭腔被壓在喉嚨裡,下唇被她咬的發紅,聲音卻有些發抖。
葉樺眉頭微蹙,哥哥?這個女人從小到大都沒有叫過自己這個稱呼,此時說出來,也不知道是怨念更多,還是諷刺更多。
他冷冷的嗯了聲,轉身欲走,腦海裡卻突然迴響起了醫生診斷時說的話,腳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他抿了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回頭看她,“對了,醫生說……”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聲音還是不禁帶上了一絲不忍,“你的腿,就算以後恢復了,也大概……不能再跳舞了。”
第16章 好一朵美膩的白蓮花(二)
“你說什麼?”身後聲音猛地提高,哭腔再也壓抑不住,透出一股不可置信的哀慟。
葉樺忍不住回頭望去,就見葉紫蒼白著臉,平日裡總是輕蔑上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前方,裡面盈滿了水光。她的雙手緊緊地捏著身下的被單,瘦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我說,你的腿,就算可以站起來,也大概不能跳舞了。”說出口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在喉嚨處磨著,磨得葉樺也覺得喉嚨一哽,鼻間發酸起來。
葉紫渾身一顫,眼神漸漸在葉樺臉上聚焦,像是突然看到了一根水中的浮木,她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些自欺欺人的急切,“哥,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好不好?”
她又哭著重複了一遍,雙手捂住了臉,“別拿這種事開玩笑好不好?”
葉樺很想冷漠地說句“我沒開玩笑”,他很想像自己起先心中所想時那樣,鄙夷地斥一句“自作自受”,可是到了如今,看著葉紫崩潰絕望的神情,看著她眼中驟然黯下去的光,突然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葉樺下意識地轉過身,就見一男一女並肩走了過來。女生有一張清秀乾淨的臉,秀美柔弱,聲音軟軟糯糯的,帶了兩分擔憂、兩分自責,“阿紫她怎麼樣了?”
“彥軒,小涵。”他只是淡淡喚了一聲,便低下頭,不願再說話,只是讓開了身子,讓這兩人進去。
白依涵邁步往裡走,手裡卻不由自主地把沈彥軒攥得更緊了些。沈彥軒那滿是寒冰的眸子驟然回暖了幾分,他安慰地看了身旁顯得有些緊張怯弱的女人一眼,悄然把她往自己身後拉了拉。
他想著以葉紫那女人的性格,此次因為依涵受了傷,還不知要如何責怪憎恨她,指不定會幹出什麼瘋狂事來。
如果坐在這兒的是原先的葉紫,還真的就如他想象的一般,在知道自己的腿傷居然害得她要永遠告別最愛的舞蹈時,就選擇性遺忘了一切緣由,把所有的痛苦不甘都怪罪到了白依涵身上,撒潑尖叫,宛如瘋婦地拿起一旁削水果的尖刀就想刺進她的胸口。沈彥軒來攔,卻晚了一步,自己的手被劃了一刀不說,還眼睜睜地看著鮮紅的血液從白依涵胸口汩汩流了出來,頓時目眥欲裂,驚慌失措地大叫醫生。還好此時他們就在醫院,醫生來的及時,葉紫又刺得淺,好歹沒什麼大礙,卻把沈彥軒心中那僅存的一丁點內疚沖刷得無影無蹤。
沈家和葉家原先是世交,在商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