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晃神,秦伀已經繼續說下去了:“說起來,下官能有今日,竟全靠下官的妻子。那時我重病,是她冒著守寡的風險嫁了進來,後來又整日刺繡,這才換來銀兩讓下官調理身體,就連唸書,也全是她十根芊指繡出來的。這一輩子,能得她為妻子,下官必是休了許多世的福氣。”說到這裡,他不好意思一笑:“下官見莊大人如此可親,便不瞞您,下官這麼努力唸書,一半是為了光宗耀祖,另一半卻是想以後若真有了出息,替我妻子爭一個誥命。”
莊尚書臉上的笑容收了收:“秦編撰如此重情重義,著實君子。”秦伀都這麼說了,下面的話也不用繼續暗示了。如果秦伀當真是書呆子,依著他對他妻子的重視,那就絕不可能有其他想法。如果秦伀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如此一說,便是在向他表明,他對他的提議沒有興趣。
“莊大人謬讚。”
“秦編撰品行高潔,如此敬重妻子,著實讓本官刮目相看,今日天色漸晚,下次再聊吧。”說罷站起來拂了拂袖子,直接臺步出了房門。
秦伀站起來拱手:“莊大人慢走。”再抬眼看他背影的時候,眼裡竟是冰冷。
莊尚書進了轎子閉眼回想秦伀剛剛說的那一番,輕笑一聲:無知小兒,一架登天雲梯遞到他面前,他卻不爬,不識好歹!
莊尚書側了側身,微微閤眼,沒關係,秦伀不識抬舉,有的是人知道輕重。已經進入了官場,還如此天真,他等著秦伀碰一個頭破血流。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久,他深知做事不能留手尾,就像今日,他也只是暗示秦伀,絕不會親自出手。以後他也不會刻意針對秦伀,一個小蝦米,還不值得他如此費心。不過以後若秦伀倒黴的時候,他倒是不介意落井下石一番。
想到這裡,他笑著搖了搖頭,他倒要看看秦伀拒絕了他的拉攏,以後在官場上有能走到哪裡去。
不過他和秦伀本是同樣的出身,滿以為只要他稍一暗示,秦伀便會忙不迭的順杆爬,沒想到他竟然想錯了。秦伀此舉,倒襯得他薄情寡義。莊尚書譏諷的冷笑一聲,無知的東西!
莊尚書在轎子裡想著秦伀的時候,不知道自他上了轎子,秦伀便站起來走到窗邊,一直看著他的轎子消失在街邊才收回視線。
秦伀看著莊尚書的轎頂,面色平靜至極。
回到家裡的時候,又是天色漸黑。
秦伀照常逗了幾個孩子,等他們睡後,便擁著李綺羅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對她說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想把莊瑜嫁給你?”
“嗯。”
“那我呢?莊瑜總不可能與你為妾吧。”李綺羅靠在秦伀懷裡,冷哼一聲。
“他自然是不會插手的,之所以今天說這些話,不過是希望我自己悄無聲息的將你處理了。”他親了親李綺羅耳垂。
“所以呢,我要做什麼?”李綺羅聞言,竟沒有太生氣,這世界上總有些三觀奇葩的小人,如果一個個的去生氣,那她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只要秦伀不變心,李綺羅便不會動搖。
秦伀輕笑一聲:“娘子,你這麼說,是完全相信我了?你就不怕我真的會為了榮華富貴,將你處理了?”
李綺羅轉過身挑眉看他:“你會麼?你敢麼?”要是真有這些心思,他又怎會把這些事這麼坦坦蕩蕩的告訴她。
秦伀悶笑:“自是不敢也不會的。”
李綺羅抬手抱住秦伀的脖子:“相公,要不我直接潛到莊府裡,直接將莊尚書這個老傢伙一針戳死算了?”
“這種人怎能髒了你的手,告訴你就是怕你從別處聽到訊息妄動。他是朝廷二品大員,若出了事肯定會徹查,你上次才在街上出了手,這時不能再輕舉妄動。再說,我也不會讓你為了這種人髒了手,放心吧,他應該懂了我的意思。有潛力的人不止我一個,他自會再尋找到合適的人選。”
“那就這麼算了?”
秦伀淡淡的一勾嘴角,輕緩道:“怎麼可能?”竟將主意打到了綺羅的頭上,再加上之前他落水,雖然不是莊尚書直接出的手,但追溯源頭,卻在他身上。新仇舊恨加起來。。。。,秦伀摟緊李綺羅的腰,“我有法子,你相信我就好,睡吧。”雖然時間可能會久些,畢竟他是一部尚書。
秦伀這麼說,李綺羅便信了,她又向後靠了靠,讓兩人之間貼的再無間隙,打了一個呵欠:“相公,那這事兒我就不管了,你如果處理不了,就告訴我,等過個兩年,大家都忘了街上那事兒後,我就直接將他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