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伯看著為他擔心的侄子,倒是沒有絲毫懷疑,畢竟這個侄子一慣對他們幾個叔伯都恭敬的很,現在也是真心為他們擔憂呢!
不過今天這事兒就是拿著來向秦父要錢的藉口,秦大伯虛笑一聲:“伀兒,你擔心的是,不過那家人我們之前都摸清楚了,沒啥大問題。就是家裡窮,嫁女兒要的聘禮是為了給他們小兒子娶親。”
“哦,窮啊,那那位姑娘呢,她也同意要這麼多聘禮嗎?”秦伀嘆息一聲,又問了一句。
秦大伯還沒反應過來,秦父倒是想到什麼,眉頭陡然一皺:“大哥,這門親事你還是重新找找吧,去年才小旱,現在誰家都不富裕,而且咱們小青山已經算十里八鄉的富村了,也沒見著誰家要這麼多聘禮的,我看那姑娘和她那孃家都不是實誠人,真讓那姑娘嫁進門,以後就是一個大麻煩,你再看看。”說完也不提要動李綺羅的嫁妝了。
秦大伯傻了眼,這是怎麼的呢,剛剛還說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老三就變卦了。
他想不通,秦伀卻在旁人都不看見的地方勾了勾嘴角,他的父親,他再瞭解不過。他父親一向重規矩,也看重宗族,所以才會死死守著祖父去世時說的秦家人要守望相助的遺言。
他可以給秦家其他兩房人擦屁股,那是他認為都是秦家人,沒必要分的這麼清,但別人要佔秦家人的便宜那就不一樣了。而且在秦父的認知裡,女子都要圍著丈夫轉,無論幹什麼都要把丈夫放在前面,一個要嫁進秦家的姑娘,現在卻幫著孃家撈夫家的銀子,這在秦父看來,簡直大逆不道。
這樣的姑娘哪能娶進秦家來!
秦伀剛剛的那一句就恰好提醒了秦父。
眼看著就要達成了,秦父卻在忽然間悔了口。秦大伯大急:“老三,這。。這。。。;可是舸兒就看重那姑娘了呀!”
秦伀微微一笑:“大伯,您不用擔心,舸哥一表人才,在這十里八鄉都找不著,他定是見的姑娘太少了,您再尋摸尋摸,畢竟您是他的父親,舸哥是個孝順的,他肯定也不忍心看著大伯您這麼為難!”
為難什麼?我不為難啊,這就是一個藉口啊!
秦大伯走出秦家院子,想起秦父一臉語重心長的話:“大哥,小輩有時候不懂事,你也要管管,哪能讓他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他們不曉得輕重,你就得把把舵,那姑娘明明娶不得,咋能由著舸兒亂來!”
秦大伯嘴角抽了抽,揹著手回身衝著秦家的大門氣沖沖的哼了一聲,這才走了。
秦大伯走了後,秦伀看著秦父道:“爹,我看大伯一片慈父心,要是舸哥不體會他的為難,肯定還要堅持,您還是去看看吧,畢竟娶新婦是我們秦家的大事,大伯硬不下心腸,您就得幫忙看著。”
秦父忽地站起來:“伀兒你說的對,我的確要去看看。”說完,拿著菸袋便匆匆出了門,看樣子是去追秦大伯了。
秦伀看著秦父的背影,微微闔了眼皮,呵,說什麼娶親要十兩,他就不相信大伯那一家死摳,佔別人便宜還來不及的會捨得這麼多錢娶媳婦兒。
李綺羅看著秦伀,悄悄將擼起的袖子又刷了下來,本來還想著大幹一場,沒想到小丈夫三言兩語就解了困。
她疑惑的看向秦伀,他是真的擔心秦大伯還是有意說的?秦伀剛剛的神情不似作假,讓李綺羅有些拿不準。
秦大伯上門,罕見的沒有從秦父手裡摳出銀錢,秦母暢快的吐出心中一口惡氣,站起來意氣風發道:“老大家的,我給你拿十文錢,你去村裡的張屠戶那兒割兩斤肉,咱們晚上包餃子!”
張翠翠立刻應一聲,從屋裡出來了,馬大妮也忙跟著出來,“娘,讓我去吧,我去割肉。”
“割屁,你給我把熱水燒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要是讓你去割肉,那肉還不定到了哪裡!”秦母眼睛一瞪。
馬大妮立刻萎了,嘴巴不服氣的撅了撅,怏怏的出了屋子抱柴。
秦母歡喜的看著秦伀:“伀兒,今兒你是頭功,待會兒娘給你多多的餃子。”
秦伀溫和一笑:“娘,我是真的擔心大伯他們。”
秦母揮了揮手,不在意道:“我知道你心腸軟,哼,那兩家,這麼些年扒在我們身上吸血,還沒完沒了了!”
秦母忙她的去了,秦伀又推開門進了屋子,坐下繼續抄書。
李綺羅忍不住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坐在桌子邊忖著下巴看他:“你真的是擔心秦大伯他們?”
秦伀點頭:“畢竟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