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挨人白眼的嗜好,拉著秦伀下了樓。
秦伀看著自己被李綺羅無意識又抓住的手,心裡無奈的嘆口氣,歇了掙扎的心思,由著她一路牽著。
在他們走後,一位著淡紅色的女子從另一扇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面若皎月,她走到視窗,恰好見到李綺羅拉著秦伀的手走出繡鋪。
“小姐,真是二小姐啊。”這位女子的旁邊一個臉圓圓的小丫鬟說道。
這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便是李主簿的嫡女,李綺羅的嫡姐李月娥。她看著街上牽著手的李綺羅和秦伀,眼神毫無波動。
倒是那位小丫鬟為李月娥打抱不平:“小姐,那秦伀怎麼這樣,當時你們可是交換了定情信物的,現在卻和二小姐這樣親熱!”
“住嘴!那是府上的二姑爺,他和二妹秦梅竹馬,如今好事已成,是李家的喜事,記住了嗎?”李月娥平靜的看了一眼小丫鬟,語氣淡然,卻讓小丫鬟嚇的僵住了,哆嗦著說道:“記住了;小姐。”
見著李綺羅和秦伀,李月娥雖面上不顯,心裡還是一陣煩躁,沒了逛繡鋪的興致,徑直回了李家。
主簿是大越朝中官職再低下不過的事務官,輔佐縣令分管具體事物,這樣的一個官職,雖品級低下,但撈油水的機會並不少,李主簿也不是那兩袖清風的清官,家裡自然有一份不薄的家資。
李家位於雲陽縣城南,這裡宅子相連,算是雲陽縣的富人區,李月娥帶著丫鬟進了李府,揮退丫鬟後,徑直去了李夫人的房裡。
“娘。”李月娥不緩不急喊道。
“月娥,縣令夫人看上的那副繡品你看見了嗎?”李夫人一見李月娥就衝她招手。
李月娥點點頭:“確實不凡。”
‘如此那咱們就將它買下來,送給縣令夫人,你再送上自己繡的一些繡品,她肯定會對你刮目相看。”李夫人笑著道。
“這些我都知道,不過娘,今天我在繡鋪看見秦伀和二妹了。”李月娥微微皺眉。
李夫人聽了,笑意一下就收了:“怎麼了?他們鬧事了?”
李月娥搖頭:“這倒沒有,看二妹和秦。。。。妹夫的關係好像很好。”
李夫人聽了身子一鬆,重拾笑意:“這樣不是很好,綺羅那丫頭顏色也過得去,就算是庶女,配秦家那破落戶也綽綽有餘了,只要他們不鬧事,咱們就別管他們。這秦家倒是識趣,沒拿著替嫁的事來鬧。”
李月娥有一瞬間的恍惚,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眉目精緻的少年,還有那一聲溫柔的李姑娘。
李夫人見狀,拍了拍李月娥的手:“孩子,俗話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並不是一句空話,現在的秦家高攀不上你。那秦伀身子又不好,就算能讀書,只怕考一場就得去半條命,這樣又有什麼用。再說秦家現在只怕連束脩都拿不出,秦伀註定不會有出息。你樣樣出挑,又生的這般好,難道真的要嫁到秦家,跟著他們一起下地勞作,天天風吹日曬?”
李月娥搖搖頭,這些她自然清楚,所以在知道秦伀大病一場,大夫說身子虛了許多,不能再太過費神之後,她就徹底絕了嫁到秦家的念頭。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李月娥在心裡說一聲:秦伀,你不要怪我。
李綺羅自然不知道她腦子裡的那個嫡姐與她擦肩而過,看完了錦繡鋪,她又扯著秦伀去了如意鋪。
大致比較了一下,兩個鋪子差別不大,但從精品來說,錦繡鋪要更勝一籌。
她還在兩個繡鋪分別打聽了一下,繡鋪是不收外面人的繡品的,如果要收,價格會壓得非常低。畢竟他們繡坊裡有自己培養的繡娘,哪裡會讓外人將這個錢賺了去。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家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應有之意。李綺羅並沒有意外,如果價格合適,她倒是不介意將繡品賣給這兩個繡鋪,但根據打聽的價格,人家硬生生將價格壓了一半,李綺羅自然不會幹了。
看完繡鋪,她又在縣城裡轉來轉去。
秦伀大病初癒,轉了這麼久,就算忍耐力再強,也支援不住了,他忍不住問道:“綺羅,你到底要去哪兒?”
李綺羅見秦伀面色有些蒼白,這才記起人家還是一個病人呢,忙道:“對不住,對不住。”眼睛一掃,剛好看見一個包子鋪。
“咱們去那兒。”說罷便拉著秦伀進了包子鋪坐下,“小二,來五個,不,十個肉包。”
秦伀眉頭一下就皺緊了,但看著李綺羅望著包子蒸籠咽口水的樣子,眉頭鬆開,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