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直接的說,和瑾昌明也是老朋友了,也有幫忙大家的意思。
“陳兄說的對,你的人留下,我們找村裡人去拉石頭就行。”瑾昌明附和道。
“至於拉石頭的板車你們就別擔心了,那附近有專門出租的,需要多少都有。咱們租了只要出人工推回來便可,那車子他們都自己拉回去的。”
果然有需要就有市場,哪裡都有聰明人。
這時候僻遠地區用的都是純人工勞力,山路不好走不了牛馬車,板車和獨輪車倒是將就可以走。
瑾俞給了木子足夠的銀錢帶上,要定的石料也不僅僅是現在後宅這一點,前院兩進還有旁邊的作坊都少不了。
木子還是推上了自己家的獨輪車,在後院喊了一嗓子,是柳葉村的幫工都一起走了。
二十幾個人看著不少,等會回程的路上推車就覺得不夠了。
大家分頭行動,木子和大家去鎮上拉石料回來,瑾俞自然是在家裡忙活。
因為春耕剛剛過去,好多人家裡也沒有那麼忙,知道瑾俞家在建房子,來串門的人就不少。
當然好些都是來送菜的,也不拘是什麼東西,五斤米,兩斤麵粉,一藍子青菜都是心意。
瑾俞開始還不想收,後來聽瑾昌明說這也是風俗,村裡不管哪家建房子,都會送。
就是村裡來幫忙的男人,也不是全部都要算錢,按照規矩都會出四五天的免費勞力。
這些瑾俞還真的不懂,這些規矩都很有人情味,在現代已經很少見了。
大家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瑾俞發現那些菜堆的都可以吃兩天了。
“看來我今天不要去地裡摘菜了。”
“大家都有心了,送來了便收下,以後她們家辦事的時候,我們還禮便可。”瑾昌明笑著道。
“好。我拿本子記下來,以後這些都是人情,要還的。”
瑾俞拎著二狗家的送來的一籃子菜,有幾樣當季的青菜,還有一小包的紅薯粉。
這是瑾俞最詫異的,沒想到已經有人知道做這些了,因為藏在籃子底下瑾俞當時沒有發現,這會兒看見了就想著什麼時候二狗家的嬸子過來,她得讓她往這一面多發展一些,經由她的手賣出去,賺一些買肉的錢不是小問題。
……
辦半上午的時候瑾俞和翠花嬸正在廚房撈飯,不想好幾天沒有見的二丫居然來了。
瘦骨嶙峋,臉上蠟黃,頂著一頭亂糟糟枯黃的頭髮,東倒西歪的進來的。
“嬸子……瑾俞……”
“二丫!?天哪!你怎麼來了!”
翠花嬸最先看見二丫進來的,驚呼了一聲,把笊籬一扔忙迎了出去。
長久沒有進食的人,別的也不敢給她吃,翠花嬸用米湯舀了一大勺半熟米飯進去,又切了一把青菜煮了一大碗粥給二丫。
已經喝了一大碗米湯的二丫,根本就等不了那粥涼下來,囫圇著快速的吃完。
瑾俞已經不忍看她這樣子了,空蕩蕩的衣服套在身上,差不多四五個月的肚子,完全看不到肚子上的起伏。
要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孩子還在,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個孕婦,那孩子頑強的嚇人,努力的汲取她母親身上所剩無幾的營養。
但可以看得出來,折騰不了多久了,二丫眼裡已經沒有了生機,深陷的眼窩呆滯裡透著死氣。
“這劉二柱夫婦倆實在是太過分了!真的是要把最後的一點血脈都折騰完嗎?”
翠花嬸狠狠地罵著,女人最心軟,尤其是當母親的,更是看不得別人這樣。
二丫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水靈靈的一個姑娘,短短几個月就給折磨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看了都心酸。
“二丫,你這樣都不去找你爹孃要點吃的嗎?”瑾俞忍不住問。
再怎麼大義滅親,狠女兒殺了女婿,作為親生父母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表現啊。
“我沒有父母!他們都死了!把我推出去的那一刻開始,就死了。”二丫扯著嘴角,淒涼的道。
“再怎麼說你也是她們的女兒,夏家可就你姐妹倆,眼下夏花下落未明,怎麼敢連你都不要呢?”
翠花嬸想著對策,左右二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件事得做個決斷了。
“她們,她們巴不得我們都死了!這樣他們做的事情,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二丫哽咽道,深陷的眼窩裡只泛著淚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