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水量大,瑾俞忙著給水溝挖通,把院子裡的水引到外面的池塘去,院子裡的積水才慢慢地消退。
直到申時陳大趕來,進屋的時候身上還揹著刷白灰的工具。
“陳叔來了啊。路上沒有遇到暴風雨吧?”
瑾俞詫異回來的只有陳大一個人,往他身後的院門口看也沒有看見人。
“這一場大雨可真夠大的,愣是把我拖到現在才回來的。”陳大把工具放下,眼睛還在屋裡搜尋木子的蹤跡,“木子兄弟呢?他不會是又自己在後院忙碌了吧?這孩子看著能幹的很,別搶了老徐的泥瓦匠的活,又把我這個活給搶了。”
“陳叔說木子中午就回來了?”
瑾俞心下一沉,早上起來的那股惶恐不安又湧上心頭,忙著急的問陳大。
“對呀!”陳大笑著說,“那孩子貼心,讓我明天過來,他自己先回來了。我在家裡見雨停了,也不像要繼續下的意思,便帶著工具來了……”
陳大的話沒有說完,瑾俞扔了手裡挖水溝的鋤頭瘋了似得就往院子往跑。
中午就該回來了,平時就他自己走路的話,不到小半個時辰就能到家,可現在還沒有回來……
之前的那場瓢潑大雨,會不會刺激到他的舊傷,現在找不回家的路了?
“瑾娘,你去哪裡?”
瑾昌明喊著,可惜瑾俞根本就聽不見,他急著就要去追,無奈腳才落地,那刺骨的疼就傳遍了全身,即將摔倒在即被陳大給接住了。
“昌明兄,你們這是怎麼了?瑾俞侄女那麼著急的出去,是要幹嘛?”
扶著瑾昌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陳大著急的問,不懂自己剛剛說話說得好好的,怎麼瑾昌明父女倆的表現這麼怪。
“陳兄,我那閨女肯定去找木子去了。木子那孩子從早上與你一起離家,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呢!”
瑾昌明又急又惱,急瑾俞這匆匆忙忙的出去,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惱自己這不爭氣的腿腳,明明養了大半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法正常走路。
“昌明兄別急,村裡現在我也熟悉,這就幫你喊人一起去找她們去。”
……
瑾俞瘋了一樣的往鎮上的方向跑,黃土路被雨水沖刷的泥濘不堪,木屐上沾滿了泥土跑不動,沒有穿襪子的腳上直打滑,瑾俞乾脆脫了木屐打赤腳跑。
一路上都沒有看見人,安靜的山谷裡只有她匆匆的腳步和呼喚聲在迴盪,除了被驚起的飛鳥尖叫著衝上雲霄外,根本就沒有人回應她。
臨近鎮口一里地的地方,瑾俞莫名的在那裡停住了腳。
這裡是當初把木子撿回家的地方,也是他救了自己免遭被欺辱的地方。
因為臨近鎮上,路面比其他地方結實,也寬了一些,沙石被雨水沖刷的看不見任何異樣,唯獨和五個月前不一樣的就是,這路旁的野草長得更加茁壯了。
站在這裡,瑾俞無端的升起一股哀傷來,動了動泥濘的腳,她再次往鎮上跑。
熟悉的商鋪去問了沒有見過木子,一路問到那偏僻的賣白灰的地方,在那人怪異的視線裡得知木子午時前就走了,還拉走了幾袋白灰。
瑾俞甚至去了青山書院,可還是沒有,柳鎮不算很大,但是現在對瑾俞而言大的可怕,她連自己熟悉的那個人都找不到了。
回到鎮上,見到一個人她都會麻木的拉住問問人家可要看見過木子,人家一看她滿身的狼藉,紛紛退避三舍。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
瑾俞茫然的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頭,一時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心裡有個不敢驗證的想法在打轉,可自己就是不敢承認。
“瑾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遠又很近。
“木子不見了……”
嘶啞的聲音難聽的要死,一路上喊著木子的名字找了那麼久,幾乎用盡了瑾俞所有的心力。
“你……”凌子言看著瑾俞那滿身的狼狽,露在襦裙外的腳上混合著泥土和暗紅的鮮血,“我帶你回去處理一下。”
渾渾噩噩的,瑾俞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客來酒樓,直到腳上被熱水包裹,針扎一樣的疼痛拉回她的神。
“凌公子?”
瑾俞不確定的看著蹲在自己腳邊的白衣男子,比熱水涼了幾分的手才觸及她的腳背,條件反射的往後縮了縮,避開他的觸碰。
“總算回神了!”凌子言抬頭看了瑾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