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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部分

還能讓人性情大變的,恐怕只有感情的事了。

以前多英明果斷決絕的人,做事從來不留後患,這回失蹤幾個月回來,心有所屬不說,就連做事也不一樣了,不同以往的倉促。

“先生來了,請坐。”端木斂下思緒,對南邊梓的不著調已經習以為常,把信函遞給南邊梓,“您看看這個,果然如當初所料。”

南邊梓在案几邊盤腿而坐,接了細細的看,等放下之後,調笑的臉色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凝重。

“將軍可是已經做了什麼決定?”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先生。”

端木青把之前的打算說了一下,南邊梓的臉色更難看了。

“將軍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就算早點讓班師回朝,但這兵權恐怕也留不住了,被皇家忌憚,那可不是好事。”

南邊梓忍不住了,端木青的手下一貫以他的命令是從,可這被愛情衝昏頭的男人,還真是可怕,以往的理智和英明都哪裡去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端木青丟掉一切。

“就算我不這樣做,他們的忌憚就會少了嗎?”

端木青冷笑著輕點案几,回想自己一族為了家國人丁凋零的慘樣,“我祖輩在我祖父那一代,兄弟十二個,死在戰場上是個,就剩下我祖父與六叔公。

到我叔伯輩八人,七人都戰死沙場,活下的也就剩下我父親一個。要不是因為他出孃胎就有病,恐怕還是一樣死在戰場上。

我端木家的功勳都是血淚換來的,從我六歲那年,最小的叔父支離破碎的遺骸從邊疆運會京都,嬸孃抱著年幼的堂弟哭的肝腸寸斷起,我就知道我們家不一樣。

彷彿生來就是為了保衛大宛而生,直到最後一滴血脈……斷絕。”

端木青臉上湧起哀傷,那是悼念先輩的悲慟。

皇帝不敢讓端木家的人再死,就是死在戰場上也不會死在大理寺的冤獄裡,悠悠之口難堵,否則再也沒有人幫赫連皇族抵禦外敵了。

“將軍這也是兵行險招。”

“皇帝他怕,怕我不犯錯。有了護國公的爵位在,我端木家已經沒有東西可封賞了。”

“將軍言之有理。”

南邊梓點點頭,仔細想想端木青的話也沒錯。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大宛這些年岌岌可危,皇帝做得也是提心吊膽。

重用武夫,怕自己控制不了,靠耍嘴皮子的文臣,能誰去抵禦外敵。

皇帝就在這又愛又恨的矛盾中扶持武將的同時,又大力的支援文臣,甚至還有一邊倒向文臣做派。

“不過將軍是不是要通知一下國公爺啊?他可是一心一意要撐住門楣。”南邊梓突然道。

“不要。”

端木青想到頑固的祖父,八年沒有回京,每次寫信都是報效祖國,江山社稷為重,他就頭疼。

在他老人家眼裡,唯有霸著三軍大權,那才是保住端木家的辦法,完全沒有想到休養生息的以退為進。

“就讓他以為我也是雄心壯志吧!這樣他心裡也好受一點。”

……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齊聚在大廚房裡等著瑾俞開壇,煮了好幾個時辰,愣是一點味道都沒有聞到,好奇是怎麼讓“佛跳牆”的。

“小心點把罈子搬下來,擱這木盤裡。”

“好嘞!”

客來酒樓的兩個大廚上前抬,惦記了一個晚上當然好東西,都想試試味道。

瑾俞也不弔她們胃口,讓人把罈子從爐子上搬下來,裡面的湯汁還是滾的,怕燙壞了地磚,刻意用木板墊在地上。

罈子口的泥已經幹了,觸手滾燙,用小棍子小心的敲開。

“哇!好濃郁的香味!”

封口的泥就掉了一點點,那香味就衝破荷葉飄了出來,今天被瑾俞找來試吃的文林,鼻子最靈敏,第一時間聞到了。

“等著,還有更香的。”

瑾俞笑著把剩下的泥撥開,那荷葉已經破口了,沒有了遮擋,那味道更加肆無忌憚的飄散開。

衝擊著你的嗅覺,感化你的味蕾,肚子裡的饞蟲在翻滾,才吃過早膳不久,又覺得飢腸轆轆了。

“小的總算明白那活菩薩,為何要跳牆了。簡直是人間至味!”

最上面的是菌類,吸足了各種食材的精華,入口都是極致的味道。

“好吃。沒有人抗拒得了這個味道。”

文林品著,還不忘誇,瑾俞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