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衝動潑辣的菊花嬸,再加上長年病態,那眼神看人比菊花嬸的打更讓人不安。
二丫只是怯怯的抬頭看了劉二柱一樣,裡面恐懼的低頭,相比動手動腳的婆婆,這心機深沉的公公更可怕。
“我的強子因為你而死,你既然回來了,那就擔負起他應該負的責任。”
劉二柱重重的喘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恨意,才再次開口。
“你記住了,你欠我劉家一條命。一命換一命,你以後在家裡就如你所說的一樣,就是回來贖罪的。”
二丫懂了。
劉二柱這意思就是說,她以後再也不是二丫,只是來劉家祈求贖罪的罪人。
“我記住了……”
聲音輕的好像要淹沒在雨後的黃昏裡,二丫知道從那一夜劉強子倒下後,她的世界就變了。
那個消瘦的臂膀可能不是很有力,但是在嫁給他的一年多以來,她也曾經因為他的偏袒小小的幸福過,現在想起來,遙遠的就像上輩子的事。
“記住就好。回你自己屋去收拾一下吧!強子走了,你婆婆心裡有怨,這些都是你應該受的。”
“是。”
菊花嬸乒乒乓乓的做了晚飯,半鍋糙米粥,家裡本來就沒有多少糧食,現在吃的是上次大家送的,現在又多了一個嘴巴吃飯,還是殺自己兒子的仇人,要給仇人吃飯她不甘心。
攪著攪著鍋裡的粥,菊花嬸臉上一涼,伸手抹了一把。
再是潑辣不講理又怎樣?
她也只是一個失獨的母親。
所以晚上二丫也只得了把碗粥水,裡面漂浮這幾粒炸開花的糙米粒。
昏暗的堂屋,就著外面暮色的餘暉吃了飯。
伴著菊花嬸罵罵咧咧聲,二丫喝了那碗粥水,哪怕一點都不頂飽,她也毫無怨言。
劉二柱又說了,二丫現在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肚子裡有了劉強子的血脈,那是她的保命符。
要是沒有孩子,她也就不用活了。
活著比死了難受,但她還是要活著。
捧著碗站著堂屋裡,淚眼朦朧中,餐桌前那病懨懨的,就剩一口氣的人,還有那罵罵咧咧,眼睛還有點紅腫的婦人,這都是她的責任。
翠花嬸不放心來了一趟,看見也有二丫一口吃的,不好多說什麼,留下一籃發芽的紅薯回去了。
村裡多了茶餘飯後的談資,大家都豎著耳朵傾聽,可從頭到尾只有菊花嬸一個人在那裡罵人,別的聲音沒有。
當終於可以伸開手腳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二丫聞著鼻息間熟悉的味道里摻雜的黴味,忍不住落淚。
空空的榻上,再也沒有那個人霸道的作為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杜鵑花的味道
第二天果然如瑾昌明所說的一樣,是個大好的天氣。
早起的晨霧都比原來的稀薄了些,早早升起的朝陽在雲端輻射著大地,霧靄也遮不住她的金光。
看著木子扔在地上的野豬,瑾俞忍不住眼角直抽抽。
真的想問一句,這山上野豬還有嗎?
“辛苦了,去洗漱一下吃飯吧!”
所有的話語,最後歸為這麼一句。
“好。”
木子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爽快的應下了。
這些日子的針灸沒有讓他恢復記憶,但是他發現今天早上起來頭不疼了,腦子也不再像以前的渾渾噩噩,在山上練拳的時候,那拳風勁道都足了一些。
“要快點啊!我做了煎餅,現在還是酥脆的。”看著木子陽光燦爛的模樣,瑾俞心臟亂跳。
秀色可餐,古人誠然不欺人。
“好。”
木子做什麼速度都很快,洗澡也一樣。
瑾俞把早餐拿到桌子上,還沒有把那些罈罈罐罐搬上獨輪車,他就出來了。
披頭散髮的樣子,沒有一絲的慵懶,添了幾分狂野和不羈。
“我來。”
帶著皂角香來到了瑾俞身邊,瑾俞吃力的抱在懷裡的罈子,就那麼一隻手給他拎到了獨輪車了。
那隻修長的大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蠻力。
“以後別那麼早上山了,水汽太重對你的身體不好。”
瑾俞看見木子主動吃藥,也沒有開口問是什麼,只心疼的又重複一遍以前說過的話。
“沒事,你別擔心。你的藥呢?吃了嗎?”
抬手揉了揉瑾俞的頭,木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