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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瑾俞和木子離開了書院,經過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眼睛長在頭頂的門房,這人的脾氣還真是古怪,似乎每天都很生氣。
“再見大叔!”
不知道是不是瑾俞盯著他看太久了,門房被看動物不樂意,扭頭涼涼的瞪了一眼瑾俞。
瑾俞笑著朝他揮揮手,甜甜的道了一個別。
陽光明媚,女孩的笑,暖的讓陽光都遜色幾分,恍惚間他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晉州,明日踏青你可一定要來。”
那時風起衣袂飄飄,雪白的梨花瓣打著璇翩飛而落,再明媚的春光都抵不過那女孩的一個勾唇,瀲灩生輝。
“青衣……”
生澀的話語洩出唇間,剛剛的幻境化為烏有,抬眼看去只剩下荊衣布衫的消瘦身影離去。
不是她。
幾度午夜夢迴驚醒的人,早已了無音訊二十載。
一時心中的悲憤無法抑制,摸索著腰上那隻裝了茶水的酒壺,哆哆嗦嗦幾次才送入口中。
高貴無比,猶如雲端仙子一樣的人兒,流落在外哪裡還會存在這世間,一切都是他的空想而已。
……
瑾俞和木子去了客來酒樓,還沒有走近就看見往日緊閉的大門開了,門口擺在大大小小的箱籠。
這是要走了嗎?
瑾俞心裡著急,想著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仔細點公子的書,把油布蓋上,免得下雨淋溼了。”
一個隨從模樣的男子在不停的叮囑那些搬東西的人,嘴裡大呼小叫的說著,忙的不可開交,連瑾俞和木子走近都沒有發現。
“小哥,你們這是要搬家了嗎?”瑾俞看著從店廳擺到街上的箱籠,吶吶的問。
“是了。我主子要回京都了。”
顧大忙的腳跟不著地,但主子要回京都他欣喜萬分,再忙也樂意,也不管認不認識瑾俞,有問必答。
“那小哥可以幫我引見一下你家主子嗎?我找他有話說。”
“你是誰?”
“你只要和他說,有位瑾姑娘想要見他就行。”
聽了這話,顧大終於捨得把監督下人搬東西的視線移到瑾俞身上。
眼前的姑娘雖然衣衫簡樸,但那眉眼漂亮的堪比主子畫的仕女圖,這主子動身在即,有個長得這麼好看的女人上門來……
難道是主子來這裡的豔遇?
悄悄的把眼前這個姑娘和府裡的少夫人比較了一下,比起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夫人,這眉眼帶笑的姑娘要好的多,那大大方方的笑裡也透著溫和,不像那少夫人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戲。
“小哥方便去通報一下嗎?”
“姑娘稍候,我馬上就去。”
瑾俞不知道眼前這個精明的隨從已經百轉千回設想了許多,想著點點頭就等著外面。
和樓下的嘈雜比,樓上的雅室裡一派靜諡,水霧瀰漫中,一襲白衣的公子正在煮茶,黑衣隨從在窗邊侍立了片刻,樓下的情景已經盡收眼底了。
“主子,瑾姑娘來了。”顧笙古板穩重的臉色帶著喜色。
“嗯!讓顧大把人帶上來。”
凌子言平靜的吩咐著,寬大的廣袖下,修長圓潤的手一絲不苟,手裡碾茶的動作都沒有停。
瑾俞很快就跟著顧大進了茶樓,以為進來會看到一片狼藉,沒想到除了那井然有序的箱籠外,除了下人急促的腳步聲外,沒有更多的聲音。
“瑾姑娘,請!”
上樓的樓梯上留下幾個花盆擺放過的痕跡,樓上靜悄悄地,和樓下的嘈雜彷彿是兩個世界。
還是那個雅室,上次瑾俞來的時候還能看見進門的一個雁歸圖屏風,這次已經換成了富貴牡丹圖。
淡淡的茶香環繞,臨窗的茶几邊坐著一臉溫文爾雅的公子,淡然處之,絲毫不為樓下的動靜干擾。
“瑾姑娘來了!剛好還能和你喝杯茶再走。”
“滿是生香,一聞就是好茶。”
瑾俞笑著走了過去,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氣定悠閒泡茶的,看來真的是不染凡塵的仙子了。
“一直想要請瑾姑娘喝茶以報這些日子的照拂,今天總算如願了。”
瑩白的手,修的圓圓的指尖,瓷白的茶壺都比不上他那雙細緻的手。
此刻那雙手裡正靜靜地捧著一個精緻的茶杯,澄黃的茶湯還有嫋嫋的熱氣升起。
瑾俞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