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撒嬌,我在看生澀難懂的兵書。
別的孩子上樹,下水玩的時候,我在練功,一直到十三歲,我都不知道原來累了可以和父母撒嬌,滾燙的藥水淹沒頭頂的時候,也可以拒絕的。
我以為大家和我過的是一樣的生活,直到赫連雲飛來了。”端木青苦澀的笑著,瑾俞心疼的仰頭親他的臉,“沒事,那些都過去了。”
“我知道。”
“從小我就是聽著祖父給我描述的那些馳騁疆場,熱血沸騰的故事長大的。
一直最崇拜的就是祖父那樣的英雄,做夢都在想著,等自己長大也要成為祖父一樣的英雄。”
既然小時候感情那麼好,為什麼現在反而水火不通融了。
不等瑾俞開口,端木青輕笑著道。
“十三歲那年,母親再次有了孩子,本來好好的,大家都很期待的等著新生命到來。”
“我記得那天我才從校場下來,祖父的副將誇我是將才,我也正有些得意洋洋的時候,小妹渾身是血的來了。”
“她說娘怕生一個弟弟,和我活的一樣艱難,故意摔倒,流了一地的血。要……要死了……”
“我去後院的時候,看見娘奄奄一息,爹坐在床邊痛哭,滿床的血。”
“我還沒有上戰場殺敵,第一次看見的,居然是我最親的那個人的血。”
“因為怕再生一個我這樣的孩子,母親連孩子都不敢生了。”
“我當時不懂,以為自己是被祖父培養的怪物,父母都不喜歡我……現在想起來,才明白,能狠心的讓骨肉分離,那才是最痛苦的事,那等同於要了母親的半條命。”
“我和祖父說,我會建功立業,端木一族就從此休養生息,放下權勢……”
“換來的是一頓家法,足足五十鞭,打完之後扔進暗室裡,不給吃喝不給上藥。”
“怎麼可以這樣!國公爺瘋了嗎?”瑾俞難以想象十三歲的孩子,要憑什麼樣的毅力,才能渡過那一關。
“他沒有瘋,只是被權勢迷了眼睛,母親瘋了,跪在地上求他,他也沒有答應放我出去。”
端木青至今為止,還記得那傾盆大雨的雨幕下,父母並肩跪在地上的一幕。
也就是那一幕,讓他下了決心,總有一天,他也掌握說話權,到那時候把兵權還給皇帝,從此讓端木一族退出這眼中釘肉中刺的日子。
“那你是怎麼捱過去的。”
瑾俞下意識的去摸他的後背,床笫間,意亂情迷的時候,她摸過那淡淡的凸起。
“你這樣對我,是讓我化身為狼嗎?”
端木青抓住瑾俞的手放在嘴邊輕吻著,故意插科打諢讓瑾俞別緊張。
“我心疼你。”
“我就知道你會心疼的,看來我媳婦兒從小就喜歡我。”端木青低笑著道。
“嗯!就喜歡你這樣傻乎乎的,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傻孩子。”瑾俞含著淚親他,真的打心裡心疼。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那頓家法後,端木青連夜跑了,之後一走八年都沒有回去。
萬分想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拖著重傷離家出走,這一路都經歷了什麼。
“其實後來都很好,我離家後,用的端木家的名號,在軍營裡也沒有吃多少苦,很快就立了功。直到後來三軍大權獨攬。”
端木青說的雲淡風輕,事實可不像他講的那麼輕鬆,滿身的傷疤,好幾個都是在要害處。
可以說,他所有的榮譽,都是用血汗換來的。
“為了我你有捨棄了一切……”
“不是。我從踏出國公府那一刻起,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自己做主交出兵權,讓爹孃過安穩日子,娶個媳婦,不用和娘一樣,連孩子都不敢生……”
瑾俞倒吸一口氣,聽了這麼多,她相信端木青絕對是撿好的說,一些難的還沒有講,但已經好淒涼好慘了。
“等天氣暖和了,我們就回去接爹孃來。”
“嗯!父親的身體無礙,我出門的時候,他已經醒來了。”
這一夜是端木青有史以來最安分的一樣,規規矩矩的躺著,瑾俞聽他那略重的呼吸,顯然她還沒有睡。
“木子,以後你又多了一個我照顧,爹孃和瑾天你也不能不管,到時候可別嫌煩。”瑾俞不忍心他陷入過去不開心的事件裡難過。
“傻丫頭,我求之不得呢!最大的心願就是過上在柳葉村那般安逸的生活。”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