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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大小,設有幾張極為寬大的花梨木長案。

向上望去,便可看到二樓、三樓的走廊。上面兩層樓是雅間,供選定對家或同好的人清清靜靜地賭,若有雅興,還能請青樓女子來彈琴唱曲。

這一晚,鍾離嫵見到了傅先生。

傅先生三十多歲,穿著廣袖長袍,氣質儒雅謙和,笑容溫煦,是那種讓人感覺很親切的人。

傅家歷代的男子都是自幼習武,所以,傅先生只是看起來是個文人。

傅先生膝下一子一女,長子今年十二,長女九歲;他還有三個胞弟,俱已娶妻生子。

傅家門風正,男子從不納妾。

島上女子出嫁之後,能被人們尊稱一聲夫人的不多,而嫁入傅家的四名女子,得到這尊稱只是最根本的一個益處。

季蘭綺與傅四夫人還算投緣,後者偶爾得了閒,會去歸雲客棧找前者敘談一陣子。

——這些都是季蘭綺在路上告訴鍾離嫵的。

先有秦良在信件裡的細說,再有蘭綺補充的一些訊息,加之傅先生又與景林很有些交情,便讓鍾離嫵對傅家頗有好感。

其次,她見到了賭坊的餘老闆。

她一見到這人,腦海中就浮現出了又白又胖、心寬體胖之類的詞語。他是胖的很勻稱的那種人,笑起來顯得很和善、憨厚。

又是一個人不可貌相的典型。憨厚的人可幹不了賭坊這種賺黑心錢的營生。

除了這個人,鍾離嫵比較注意的是在大堂巡視的打手。每個人手裡都握著一根二尺來長的鐵管,一定是可以旋開來的,但裡面是利器還是暗器呢?——準確來說,她感興趣的是這個。

這期間,景林與幾個熟識的人在二樓雅間豪賭。鍾離嫵、季蘭綺則跟在簡讓身邊,在大廳裡邊跟著他見識不同的賭的方式,只是兩個人天生對這些不感興趣,看過、聽過的轉頭就忘,會的還是隻有賭大小。

伍洪文從始至終沒有露面。

戌時左右,鍾離嫵輸了五兩銀子,卻幫季蘭綺贏了七十多兩。算總賬的話,是贏了。

姐妹兩個的目的只是來看看花紅熱鬧,明日鍾離嫵又要早起出門,自是見好就收。

簡讓卻被一個賭徒纏上了——他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贏了那個人幾十個金條。原本那個人也能願賭服輸,偏生簡讓做事氣人,轉手就把金條打發了賭坊裡的夥計、打手。

換誰也得記仇。

鍾離嫵見這情形,就道:“你忙你的,我和二妹先回去。”

簡讓不想落人話柄,思忖後道:“也行。你們坐先生那輛馬車回去。”

季蘭綺先一步應聲:“好啊。”隨即低聲對鍾離嫵道,“島上敢開罪我們的人,比比皆是,卻沒有敢開罪先生的人。”

鍾離嫵並不是逞強的性子,笑著應下。回程中,她問蘭綺:“島上一直都沒錢莊、銀號麼?——從沒人用銀票?”

“沒有。”季蘭綺娓娓道,“我也打聽過,島上一直都是這樣,一兩金子合五兩銀子上下,隨著大周這種強國的行情適度調整。人們都是從外面到這裡的,最信賴的還是真金白銀,就像你,來的時候不也是把所有的銀票換了金銀?”

鍾離嫵道:“我以為別人不像我這麼財迷呢。”

季蘭綺戳了戳她的臉頰,“你啊,是嘴上財迷,別人是心裡財迷。”說著就想到了一件事,“你怎麼到現在才想起問我這個?在客棧交銀子的時候不就應該曉得了麼?”

“我讓水蘇和小虎小鶴他們打理這些,沒問過。”

“哦——”季蘭綺一聽就知道,身邊這人應該到現在都不知道每個月要給客棧多少銀子。

也是,對於在南楚富甲一方的阿嫵來說,銀兩如今只是個數目,心腹又都是最可靠的,不需費心。拼死拼活賺錢的時候,為的只是今時今日這般省心的光景。

她笑了笑,說起另外一件事:“你讓我交給母親的那兩口箱子,她到來第二日我就請夥計幫忙送過去了。她怎麼還跟你哭窮呢?料定你不會問我、我不會跟你說麼?”那兩口箱子裡,都裝著金銀珠寶。

“誰知道她怎麼想的。”鍾離嫵擺一擺手,“隨她去。不說她。”

“好,那就說雙福。等你到家,它少不得跟你鬧脾氣吧?”

鍾離嫵笑道:“橫豎最後也是它低頭——總要鑽我被窩一起睡。”

季蘭綺笑出聲來,又戳了戳鍾離嫵的臉頰,“你們這兩個活寶。”

鍾離嫵親暱地攬住季蘭綺,滿足地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