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嫵有些小小的感動,“我曉得,多謝了。”
傅四夫人一笑,示意她落座,繼而轉身回到夫君身邊落座。
鍾離嫵落座之前,與簡讓相視一笑,落座後,看著立在眾人面前、神色焦慮至極的方鑫。
傅清暉輕咳一聲,對柯明成道:“柯老闆,你這攬月坊裡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是不是願賭服輸?”語氣是惡劣的。
“這是自然。”柯明成勉強笑了笑。
“既然如此,他還在磨蹭什麼?”傅清暉道,“方才我已問過齊掌櫃,曉得他們各自下的賭注。你的望月樓主想贏到的物件兒,可是不能以金銀估算的無價之寶。怎麼,他一隻左手比那種寶物還矜貴?”
“四爺,”皎月樓主楊志通賠著笑上前一步,“這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能示人的苦衷。方樓主躊躇再三,定是有苦難言。既然如此,您不妨勸勸簡公子,請公子退一步……”
簡讓滿眼嫌惡地睨了楊志通一眼,“你,滾。”
“啊?”楊志通臉色一僵。
簡讓側目望向柯老闆,“來者是客,我嫌髒的人,你為何讓他在我眼前亂晃?”
傅清暉知道簡讓因何是這種態度。楊志通來島上之前是什麼人,他不清楚,但在攬月坊裡,他手裡的人既要服侍客人,又要服飾他,不拘男女。
楊志通額頭青筋直跳。越是下作的人,反倒越受不得別人毫不遮掩的鄙視。
柯老闆見狀,反倒笑了,“那你就先下去吧。來者是客,攬月坊不能讓客人心裡不舒坦。”隨後看一眼傅清暉,暗暗嘆了口氣,吩咐方鑫,“你也只能願賭服輸。”略停了停,又委婉地道,“你那隻左手,於攬月坊也沒多大用處。”
方鑫又不可能與簡讓決鬥,既然不需明面上較量身手的高下,又何須在意這些小節。方鑫之於他的意義,是一顆探路石,能夠適度地摸清楚簡讓一些性情、習慣。
傅清暉示意身邊的隨從,“去,幫幫方樓主。”
方鑫的事情,便這樣在眾人前有了結果。
刀光閃、鮮血飛濺的時候,傅四夫人、柯夫人不自主地別開了臉,不敢看。
鍾離嫵與賀蘭城不動聲色。這種見血的場面,在皇室的歲月,從來不少見。賀蘭城還沒親身經歷過的情形,只有血淋淋的殺戮。
傅清暉道:“這件事了了,接下來,柯老闆,說說你小妾對簡夫人下藥的事。”
柯夫人即刻站起身來,歉然道:“此事是妾身管教不嚴……”
傅清暉不耐煩地擺一擺手,“柯家的後宅,你有說話的餘地,但事情出在前面的攬月坊,是你能說得清楚的?”
“可人是妾身房裡的妾室……”
傅清暉擰眉,“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呢?”他要找一家之主理論,她偏要跳出來,這也罷了,關鍵是傻子都看得出,她說不清楚原委——一句管教不嚴就想把人打發掉?她倒是真敢想。
柯夫人卻向鍾離嫵走去,“簡夫人,您最清楚原委,能不能幫幫妾身?我一定會嚴懲那個糊塗的……”
鍾離嫵柔和地笑著擺一擺手,“夫人,四爺是傅家的人。”傅家在島上是什麼地位,不需誰多說。傅家的人要追究一件事,哪裡有別人討價還價的餘地?
柯夫人卻沒聽出話中深意,仍要繼續求情。
柯明成重重地咳嗽一聲,瞪了柯夫人一眼。
柯夫人立時噤聲。
鍾離嫵環顧室內,起身對傅四夫人道,“多寶架上不少寶物,我們去看看可好?不耽擱他們說話。”
傅四夫人頷首一笑,“說的是。”
兩女子到了多寶架前,低聲議論著擺件兒的出處、價值,期間鍾離嫵微聲對傅四夫人說了兩句話。
傅四夫人先是揚眉,繼而含笑點頭,“放心。”
那邊的傅清暉問柯明成,“我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並未宣揚,是料定你能給簡夫人一個交代。但我若是想錯了,也無妨,我會將這件事宣揚出去——就在今夜。”
柯明成滿心的惱火,心說這些東西怎麼就沒一個堪用的?方鑫的事情也罷了,最可氣的是九姨娘。他一再告誡她不要貿然行事,可她還是跑到鍾離嫵面前班門弄斧,這下可好了。
痛定思痛,他勉強笑道:“全聽四爺的,您說怎樣就怎樣,我都答應。”傅家不會失去公允,不管怎樣,都會給他留點兒面子。
傅四夫人轉回到傅清暉身邊,看了他一眼,嫣然笑道:“方才我也問過簡夫人了,簡夫人大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