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任?朝堂眾臣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其他人自有朕去對付,你只需要說出自己的意願就行!”顏景白頓了頓,又道:“莫非敵人太過強大,惜朝自認為不是對手?”
顧惜朝沉默,良久他才道:“可是,我是叛主之人。。。。。。”
傅宗書謀反之事,雖然顧惜朝是最大的功臣,但他卻也是立場最尷尬的人。他是傅宗書的女婿,深受對方的器重,可以說傅宗書從頭到尾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可最後背叛他的卻恰恰是這個最看重的女婿。
雖然他是皇帝的人,雖然他這麼做可以說是大義滅親,不與叛逆之人同流合汙,但不可否認的是朝堂上的人大多是對他頗有微詞的,望著他的目光是即厭又怕。
所以,顧惜朝的人緣確實算不上很好,哪怕他現在已經是皇帝身邊的紅人。
顏景白挑眉笑道:“倒是朕想錯了,我以為惜朝是不在意旁人的言詞的。”
“臣確實不在意。”顧惜朝揚起下巴,道:“旁人的說法與我何干!可是臣不在意,難道官家也不在意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神情中褪去了這些時日的謙卑恭敬,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酒鋪上那個談笑間指點天下,風骨傲然的顧惜朝!
他說的不客氣,顏景白卻並沒有生氣,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歉意,“皆是因朕之故,當初便不應該讓你去的。”
顧惜朝動容,他身子一矮,雙膝跪地,幾乎是有些哽咽的說道:“官家。。。。。。官家。。。。。。顧惜朝此生定不負官家!”
“朕自是信你。”顏景白親自將他扶起,然後輕輕的點在剛剛就被放在他手中的摺子上,道:“而且你放心,不會有人不服你的,因為你將是大宋僅有的幾位異姓王之一!”
顧惜朝大驚,他幾乎是異常失禮的一下子就開啟了那張合起的摺子,摺子上的字他都認識,可是連在一起卻似乎讓他難以理解,最後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其中的兩個字上。
“義弟。。。。。。”顧惜朝喃喃低語。
顏景白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輕笑道:“從此刻起,你就是朕認的義弟,是我大宋的靖安王!”
由一個低賤的青樓妓子之子,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異姓王,如此恩情,他又怎敢輕忘。顧惜朝低眸掩去眼底的一切情緒,彎腰道:“臣定會替官家守好北方,除非踏過我的屍體,否則金人休想南下一步!”
他的聲音很輕,彷彿沒有重量,但一字一句卻是斬金截鐵!
便是一心拉攏他的顏景白也不禁微微動容。
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更柔和了一些,顏景白道:“事不宜遲,明日朕便為你冊封,三日之後你便出發吧!朕已經為你準備好二十萬軍隊和一切糧草軸重,朕不通戰事,北方之事便全權託付於你了!”
“是!”
兩人又談了一陣,將所有事情都商量妥當之後,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顏景白自然又拉著他的手請他吃了一頓飯。
在對方離宮之前,他更是關心的說道:“你妻子到底是傅宗書唯一的女兒,他們父女情深,你帶著她去見她父親最後一面吧。”
顧惜朝怔愣,原以為他不治晚晴的罪已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法外開恩,沒想到對方竟如此通情達理。
他再次深深的彎□子,“多謝官家。”
顏景白嘆息一聲,“你們夫妻兩,唉。。。。。。”他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走遠了。
唯留顧惜朝靜靜的站在原地,想著家中那個自從事情發生後就再也沒有同他說過話的妻子,默默地捏緊了拳頭。
三日之後,顧惜朝按時出發了,顏景白帶著文武百官親自前往相送。
二十萬將士兵甲森然,一隊隊一排排,井然有序,一眼望不到盡頭。
誓師之後,大軍開拔。
顏景白拉著他的手道:“你在前線儘管放心,你的妻子朕會派人把她接進宮來照料,定不會叫她出事。”
頓了頓,他又道:“你也要注意安全,顧惜朝只有一個,你的孩子還等你回來給他取名了!”
顧惜朝用力點頭。
顏景白親自為他牽過韁繩,最後說道:“那麼,一切都託付於你了!”
顧惜朝翻身上馬,深深看他一眼,鄭重承諾道:“請官家等我凱旋而歸!”
“啪!”鞭聲響起,一人一騎去的遠了,徹底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軍甲之中。
靖康元年七月初,謀逆罪臣傅宗書被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