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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春花也客氣地說:“劉指揮僉事客氣了,我是來給倚紅老闆送年禮的,一會兒還有別的鄰居家要去,就不陪劉指揮僉事了。”

“我還在想,於娘子怎麼到了倚紅院?原來是送年禮的。你的年禮我收到了,東西都不錯,於娘子真是蘭心蕙質。”

“劉指揮僉事繆讚了,只是飯店的一些小吃食罷了。”

劉指揮僉事四十多歲,雖是管兵事的武官,勿寧說更像儒雅的書生,他眼下穿著文士衫,頭帶方巾,面板白皙,眉眼間還能看得出年輕時的俊秀,頜下三綹稀疏的鬍鬚,說話間雲淡風清,是衛城裡第一號的風流人物。

“不知於娘子從哪裡來衛城?”劉指揮僉事說著便在春花坐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倒是引得春花身邊的魯大姐向春花又靠了靠。

幾名妓女也跟著過來了,圍坐在劉指揮僉事身邊,帶來一陣香風。魯大姐動了一下,春花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鎮靜。衛城民風淳樸,秩序井然,青天白日裡是不會有什麼事的,她耐心地將路引上寫的地方說了。

“聽於娘子的口音,像是學過官話的,覺得於娘子就是從京城過來的。”劉指揮僉事笑著捻鬚說。

春花也不否認,“確實因為生病,在京城住過一陣子,我也同京城裡的人學會了些官話。”路引上春花是南方人,所以她平時說話特別注意加了些南方人的腔調,到了遼東後,又學著遼東人說話。

“總覺得於娘子這通身的氣度不似從鄉下出來的。”劉指揮僉事步步緊逼。

因為劉指揮僉事也算是衛城裡數得著的官員,春花就是不喜,也得同他敷衍著,“我孃家原是讀書人家,也曾認得幾個字。”春花認字的事情根本瞞不了,她一直這樣解釋的。

“那孩子真是於娘子的親女?”劉指揮僉事問。

春花“當”地一聲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也不管濺起的茶水灑了一桌子,站起來氣憤地說:“劉指揮僉事,我敬你是官,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別的事情春花都可以應付,這樣的話,春花必須立刻反駁回去。

她一個外地來的女子,在這裡立足本就不容易,就是衛城人們再質樸,也難免會遇到些問題,但她到現在一直順順利利的,與她有魯千戶堂嬸的名頭有很大的關係。

這裡的人極為認同魯千戶這樣的急公好義、照顧族親朋友之人,春花的店有魯家的股份,對她是一種保護。就是街頭的兵痞們也很給面子的,只收了最低的保護費。

“於娘子不要氣,我只是看於娘子身材苗條,不似生養過的婦人。”劉指揮僉事被春花驚了一下,馬上笑著解釋。

這話確更過分,在定遼前衛,風氣雖然開放,卻是由於這裡環境艱苦,女人大多得出頭露面做事,不大講究那些虛假的規矩而已,但卻更加摒棄享樂糜爛之風,公然議論良家女子的身姿,是大家都不能接受的。

春花也不再看向劉指揮僉事,而是大聲向內室方向說:“倚紅老闆,嘉節將近,我特來送年禮恭賀新年。既然在倚紅老闆這裡,上門的鄰居都要受辱,那我便不再過來了。”

說著丟下年禮,對魯大姐招呼一聲,“我們走!”拿起披風轉身出門。

春花坐本就是離門最近的一張桌子,因此幾步就走到了門前,掀起簾子來就要出門。

“哎呦,是我怠慢了,於娘子大度諒解些。”一陣帶著清雅的梅花香氣的女子不知從哪裡飄了出來,用一隻素白的手按在春花掀起一半的門簾上。

這隻纖纖玉手白皙如瓷,指節細長,第四指和小指留著兩隻特別長的指甲,戴著鏤金的指甲套,豔紅的蔻丹,加上扶著簾子的姿勢,竟流露出無限的風情。

春花轉過頭來,就看到倚紅院的老闆了,上一次見面相隔有一段距離,春花只感到倚紅老闆衣飾精美,長袖善舞,如今近看,只見她黑鴉鴉的頭髮斜挽著,簪了幾隻頂端刻著梅花紋的金簪,耳邊兩朵金色的梅花,身穿大紅繡梅花襖,繫著一條蜜色長裙,裙邊繡梅花壓腳。

精緻衣飾打扮的倚紅老闆,妝容也同樣完美,遠山眉、桃花眼,唇邊一點美人痣,她正向著春花笑,那笑容間,無限風情,春花竟看不出她的年齡。

而倚紅老闆也正笑盈盈地打量著春花,從頭到腳,最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春花同樣掀簾子的手上,這隻手與她纖長細瘦的手不同,而是嫩生生肉乎乎的,指節和關節處的小坑顯示著少女的稚氣,粉紅的指甲留得短短的,晶瑩剔透,“於娘子的小手真漂亮!”

春花有一種不願再被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