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對夙素,真可以算是有求必應,能有人這樣疼寵著長大,想必,是很幸福的吧。
桑冷心喜,易當家卻越發不安了,若是讓這姐弟倆攀上聚靈島,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山洞裡,眾人心思各異,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隼鳴聲響了起來,時高時低,聽起來像是在示警。同時,一個黑衣男子從洞外疾步而來,那人身法極快,只一個眨眼間,那人已經來到敖天身後。只見他抱拳行了一個禮後,便上前一步,走到敖天身側低聲說了幾句話,又快速退了下去,動作快得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
外面的隼鳴一聲高過一聲,敖天在聽了那黑衣人的話以後,臉色雖然沒什麼變化,但那雙讓人心顫的冷眸卻越發的冷厲了。
項二爺坐不住了,急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赤隼這般鳴叫,只怕不是好事,夙素丟下一句話,人已經跑出了洞外。
夙素站在山洞口,抬頭便能看到一隻赤隼墨黑的身影在天空中盤旋,一圈又一圈,鳴叫聲始終沒有停下,夙素心頭一緊,能讓赤隼這般長鳴的,到底是什麼事?
夙素心裡憂慮,腳步卻沒有停滯,向著赤隼的方向跑去,不一會便跑到了海邊。這時夙素才看清,赤隼盤旋的地方,居然是那片迷霧之前,似乎裡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正要向他們衝過來。
因為赤隼詭異的鳴叫,海邊也聚滿了人,一百多個海盜在海灘上,奇怪的看著天空中躁動的鳥,面面相覷。
夙素快步走了過去,在最靠近海灘的一塊礁石上,夙素看到了那道熟悉的墨色身影。
在墨淵身邊站定,夙素盯著赤隼盤旋的地方,問道:“它怎麼了?”
不同於赤隼給人焦躁的感覺,墨淵還是那副淡定的樣子,夙素似乎還能聽到那淡漠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興味,“有人大概等不及了。”
什麼?夙素莫名其妙,不過並不需要她問,因為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已經告訴她,墨淵話裡的意思。
濃霧之中,有什麼東西緩緩行來,似一把剪刀,撕開了那白霧繚繞的帷幔,一艘巨大的戰船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那船身通體猩紅,粗壯的船桅上,高高飄揚著一面血紅色的旗幟,旗幟中央,墨色的澹臺二字格外刺眼,讓人驚恐的是,那艘大船之後,呈大字型排開數艘戰船,在重重迷霧之下,看不清具體有多少艘,只看到那一面面血紅的旗幟,在白霧中飄揚,就像是一隻只巨獸隱藏在迷霧間,隨時都會向你撲咬過來。
未知總是讓人恐懼,澹臺夜冽擺出這浩大的聲勢,不僅海灘上的海盜驚恐地往後退,就連後來趕到的易當家,也驚得呼吸都亂了節拍,此刻的他終於不再糾結誰迎戰之事了,與眼前這隻海中蛟龍對戰,必死無疑。
為首的巨大戰船,也只是剛剛駛出迷霧,在距離海灘百丈之外便停了下來。寬大的甲板上,站著一個身著盔甲,器宇軒昂的男人,他就那樣站在船頭之上,靜靜地看著海灘的方向,像是在等著什麼。
夙素看著澹臺夜冽身旁的旗語官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旗幟,只重複一個字“戰”!
夙素眼眸微眯,盯著那不斷揮舞的旗幟,胸中竟隱隱的泛起久違的興奮,“不,他不是等不及,他是親自來叫陣的。”
澹臺夜冽選擇了他和她都最熟悉的方式來向她宣戰,敵方叫陣,若無人敢應,那便是未戰先敗了,夙素傲然一笑,只見她忽然輕踏一腳礁石借力,身體就像離弦之箭,猛地躍出二三十丈外,腳尖劃過浪花,正當眾人以為她力竭,要摔下之時,她反而一個雲梯直上,躍上聚靈島停靠在海邊,離那巨大戰船最近的一艘大船上。
海灘上的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輕功太過駭人,眾人只看到那個原本還站在礁石上的人,幾個呼吸間,竟已站上了船頭,那道淺藍色的身影,便那樣孤身一人,與那巨大戰船遙遙相對。
敖天眼中帶著淡淡的驕傲之色,只輕輕抬手,十幾道黑影同時朝著那墨色大船躍去,也是幾個起落之間,便穩穩地落在夙素身後。
墨淵也安靜地看著船頭上的那人,如果說,之前的她,像春日裡鮮嫩青翠的新筍,生機勃勃,那麼此刻站在甲板上的她,便是筆直通幽的勁竹,韌而不屈。即使對面的戰隊帶著磅礴之氣向她壓來,竟也絲毫不怯。
那個人,只這樣站在碧海藍圖之間,便是風景。
站在戰船上的澹臺夜冽,視線也同樣落在那抹天藍的身影之上,從她躍上船頭迎戰之時,他那久未遇到對手,無聊了很久的心居然砰砰的跳得厲害,澹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