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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理會夙素的樣子。

夙素撇撇嘴,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芭蕉的小腦袋。她回想了一下,墨淵和墨家大多數人都差不多,一樣冷淡,只是,墨家的其他人,冷淡中總是隱隱帶著一股子清高,好像高人一等似的,但是墨淵不會,他的冷,是完全不理會旁人,似乎什麼人什麼事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他就是一個人。

他中毒這麼嚴重,除了那個彆扭的弟弟之外,好像沒其他家人來看他,住的地方也奇奇怪怪的,美則美矣,卻沒有一絲人氣,根本不像家,小時候也住在那個亭子裡嗎?他家裡人怎麼都不管管他。這麼一想,還真……有點可憐,一手託著芭蕉,一手託著腮幫,夙素把芭蕉捧到眼前,嘟喃道:“那……怎麼樣,才能讓他開心一點呢?”

芭蕉把腦袋埋得更深了,挪著小短腿,還想把屁股對著她,夙素惱了,把它轉了過來,手拎著它耳朵上那一小撮黑毛,怒道:“喂,我和你說話呢,芭蕉!”

芭蕉估計是怕夙素一生氣把它扔出去,也不管自己一身的血汙,一溜煙地鑽進了夙素衣襟裡,還手腳並用,死死抓著裡衣的衣襟,生怕又被提出來。

“芭蕉!”

子時已過,白日裡景色瑰麗,宛若仙境之地,此刻卻是凌風呼嘯,被黑暗吞噬之所,今夜雲厚風疾,即使是滿月,也只透出了幾縷斑駁的殘光。亭子裡,傍晚幾人欣賞美景之處,一道黑影靜靜地坐在原地,黑眸中,眸光冷淡,似乎對那耳邊呼嘯的疾風,頭頂湧動的暗雲習以為常。但是細看就能發現,他此刻眉頭輕皺,薄唇緊抿,心情並不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煩躁。

他的異常,就連停在他手臂上的赤隼都感覺到了,只敢乖乖地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說……”低沉的聲音在寒風冷冽的夜裡響起,卻沒有被吹散,甚至格外清晰,主人平時獨處時很少說話,赤隼聽到聲音,趕緊轉過腦袋,猩紅的眼盯著墨淵,少了往日的狠戾,顯得有些疑惑。

“她會喜歡……”墨淵也直直地盯著赤隼那雙厲眼,不知道是在和它說話,還是在和自己說話。

“這裡嗎?”那聲音更低了,除了他自己,估計也就是他身後耳力極佳的厲陽聽到了那幾個字。

厲陽在心裡暗暗腹誹,主人您想問的是,她會不會喜歡您吧?!從主人把羚草交給夙素的時候開始,他便猜到,那女子在主人心中,與旁人不一樣了,之後二十多日乘船回來的日子,他算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家主子喜歡上人家姑娘了。每次桑暖來為主人把脈的時候,明知道會被取笑,還總是要問夙素的事,想見人家,又不肯過去,每次都走到人家房門口,站了一兩個時辰,又一句話都不說的回去了。

厲陽想來想去,也沒覺得夙素有什麼值得主人上心的地方,忍不住低聲說道:“主人,您……您到底喜歡她什麼?”

喜歡她什麼?喜歡她面對危險時的臨危不懼?喜歡她救人時的熱血無畏?喜歡她為求真相的執著?喜歡她開心時肆無忌憚的笑?喜歡她憤怒時毫無顧忌的怒罵?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生在墨家,他的世界,好像永遠都只有一種顏色,單調又乏味,他的心是一口荒蕪冷暗的枯井,所以也就沒有什麼開心或者不開心,更沒有什麼要在意的人和事,就像被禁錮了七情六慾,自然也就沒有了喜怒哀樂。而那個人,她是那麼鮮活,那麼生動,好像只是和她待在一起,心裡就會湧動著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以前沒有過這種感覺,所以,他想抓住,但是,要怎樣……才能抓住……

厲陽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逾規越矩了,主人果然沒有理他,但是主人也沒有動怒,只是就這樣,一坐就是一宿。

昨晚不知道為什麼,夙素沒睡好,在床上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睡著了,芭蕉又在她懷裡搗亂,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直接把芭蕉拎了出去,所以當她醒過來,在被子裡沒找到芭蕉的時候,她有些內疚,小心翼翼地叫道:“芭蕉?”

屋裡安安靜靜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夙素以為它又耍脾氣,趕緊下床找它,“芭蕉……出來吧,一會我給你找好吃的。”

夙素叫了幾聲,都沒有動靜,夙素感覺出不對勁了,語氣有些急了,“芭蕉,聽話,快出來!”

果然,它不在屋裡。

夙素跑到院子裡,一邊叫,一邊找,“芭蕉!芭蕉快出來!”

“怎麼了?”桑暖推開房門,便看到夙素一臉焦急地叫著芭蕉的名字。

夙素眉頭緊鎖,臉色凝重,“芭蕉好像……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