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無力折騰了兩個月的心終於正正地落到了原處。她確實沒事,腳沒事,也沒受什麼委屈,還是那個聰明灑脫,偶爾懵懂又糊塗的燕甯,很好。
好不容易把鞋穿好了,燕甯輕舒了一口氣,剛轉過身就看到那人站在軟塌邊,微笑地看著她,“過來坐下,讓我看看你的腳傷。”
燕甯穿在鞋裡的腳趾頭不自覺的又動了一下,訕訕地笑了笑,回道:“不用,骨頭慢慢長好了,我現在能走能跑,再過一個月就能完全恢復如初了。”
“坐。”莊逐言劍眉微挑,嘴角的笑有些滲人。
坐就坐,難道她還怕他不成!燕甯大步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軟塌上。
她才剛坐下,莊逐言竟半蹲下身子,伸手來掀她的褲腿,燕甯“啪”的一下開啟他的手,“喂!”
莊逐言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很擔心你,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勢。”
他說的這般義正言辭,表情還如此無辜,燕甯想說什麼,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算了算了,之前未離天天給她上藥她都忍了,不就是看看傷勢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咬牙,燕甯破罐子破摔般的將褲管往上拉,沒好氣的把腳伸到他面前,怒道:“都說了沒事了,看吧看吧!”
伸到他面前的小腿依舊很白皙,可惜本該平滑細膩的腿上,多出了很多或大或小的傷口,雖然都已經結痂了,但只看這些密密麻麻的傷,就知道當時她的腿被岩石砸得有多嚴重。這些傷口和刀傷、碰傷都不一樣,是被表面不平的岩石壓傷的,留下的傷也非常難以癒合的,更別提還有骨頭上的傷了,肯定很疼吧。
莊逐言心很痛,目光一遍遍的在她的傷口上滑過,好似這樣就能感受她當時的疼痛一般。然而這樣露骨地凝視,卻讓燕甯整個人都僵硬了,原本她也沒覺得自己的小腿受傷之後有多醜,可是現在被莊逐言這麼盯著,她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再看那條受傷的腿,覺得傷口猙獰了許多。
燕甯沉著臉,將腿收了回來。
莊逐言擔心她的腿傷,最怕的就是骨頭沒長好,這時候她忽然縮回腳,他想都沒想的就一把抓住,想摸一下骨頭,看看癒合情況。
微涼的指尖驀然撫上她的小腿,五指彷彿帶著不知名的力量,透著小腿的肌肉傳到心裡。燕甯打了個哆嗦,這時候的她又沒被點穴道,腳忽然被人抓住,反射性的就一腳踹了出去,這一腳不偏不倚,正中莊逐言的胸口……
“?!”燕甯盯著被自己一腳踹倒在地的男人,目瞪口呆!
“咳咳咳……”
安靜的房間裡,只聽到壓抑的咳嗽聲,燕甯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收回腳,歉意中又夾雜著一點惱意,說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抓我腳了!”
她以為這個時而傲慢時而臉皮極厚的男人被踹了一腳,定要找她算賬,誰知他跌坐在地上,竟久久沒有站起來。他一直捂著唇,極力地壓抑著咳嗽聲,但卻好像怎麼也止不住一般。
這時候,燕甯總算發現了不對勁了,她這一腳用的勁雖然不輕,把毫無防備的莊逐言踹倒是有可能的,但是把人踹得倒在地上咳嗽不止,就太不可思議了。
“你沒事吧?”燕甯連忙起身,走到他身邊,抓著他的胳膊,將人扶起來。
真正抓著這人的時候,燕甯才發現,他的胳膊肌肉很緊實,卻不如一般男子粗壯,練武之人的胳膊,不應該這麼單薄吧。細細打量著他,燕甯的眉頭越皺越緊,“你怎麼瘦成這樣?”
是的,他整個人消瘦得不成樣子,屋裡的燈光很暗,之前不細看便沒發現。現在燕甯緊緊地盯著這個人,上上下下看了數十遍,和兩個月前那個骨肉雲停,丰神俊朗的妖孽比起來,現在的莊逐言只能用憔悴不堪,瘦骨嶙峋來形容。
怎麼會這樣?才兩個多月而已!
此刻她早就沒心思去計較剛才自己心裡那點小糾結小憤懣了,一把抓過莊逐言的手,給他把脈。
一會之後,燕甯的臉沉了下來,“怎麼會傷得怎麼重?”這兩個月都沒有好好治嗎?還是說已經治了兩個月,傷勢還這般嚴重?
莊逐言漸漸止住了咳嗽,手腕微微用力,從她的指尖中抽了回來,若無其事般回道:“一點內傷而已,沒那麼嚴重,已經慢慢在恢復了。”
燕甯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睜眼說瞎話,他自己聞不到說話間帶出了血腥味嗎?!她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後悔和懊惱過,如果那日她沒有吃掉那兩個藥丸,或者強迫他也吃一顆,讓傷勢在第一時間得到治療,他的內傷可能不會變成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