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可不是一朝一夕,一兩服藥就能解決的事,你總要說些能讓我心動的理由吧。”
樓辰大多時候都沒什麼表情,這讓韓無雙很難從她臉上看出她心裡想什麼,摸不清對方想什麼,實在不利於談判。
韓無雙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你在穹嶽,可聽說過敬國公韓召宣。”
樓辰想了想,搖了搖頭,對於燎越的事,她並沒有刻意去打聽關注。現在知道的訊息,都是這些年無意中聽到的,這位敬國公,她是真的沒聽說過。
韓無雙像是猜到樓辰會搖頭一般,輕笑一聲,嘖嘖嘆道:“果然我曾祖沒有傅長明名聲響亮。”
這帶著幾分自嘲,幾分諷刺的笑容,在那張總是保持著恰到好處完美笑容的臉上出現,有著一種深深的違和感,同時也格外的明豔。
樓辰猜到接下來,應該有個故事要聽,便沉默地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瓦罐裡的水,早已沸騰了,水汽瀰漫在兩人之間,樓辰差點看不清韓無雙的表情,只能聽到她的聲音冷冷地說著話,“當年晏文帝能打下如今這樣大的版圖,靠的可不僅僅是傅長明的扶持和手段,曾祖才是他登頂的最大助力。當時的燎越國力並沒有如今強盛,晏文帝年少登基,雄心勃勃,想要開拓疆土,朝中大臣認為晏文帝太過冒進,紛紛上摺子反對晏文帝親征。曾祖是先皇留給晏文帝的顧命大臣,朝中半數以上的官員,都是曾祖的門生,是曾祖一力支援之下,晏文帝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去拓展疆土。正因為曾祖勞苦功高,晏文帝當年賞無可賞,才想到封曾祖為敬國公,爵位世襲罔替。可惜仗打完了,晏文帝就害怕祖父功高震主了,傅長明不過是晏文帝扶持上來權制曾祖的人物而已。”
世襲罔替?普通世襲每傳一代便會降一層爵位,五代而終。世襲罔替卻不是這樣,韓家子孫世世代代都能襲敬國公爵位,這幾乎是能為臣子最大的榮耀了,穹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封過世襲罔替的爵位。樓辰現在終於明白,這座恢弘的府邸到底是從何而來了,也可以想象得到,當年的韓家可算是榮寵之極了。
“皇帝忌憚韓家,曾祖心裡明白,早早交出了手中權勢,只為了寬帝王之心。可惜韓家的勢力,早已在朝中根深蒂固,盤根錯節,哪裡是想退就能退的,又有哪個帝王容得下?這麼說起來,傅長明倒是比曾祖幸運,隱退之後,也沒受什麼刁難。不過幾十年而已,傅長明倒是名流千古了,曾祖的名字,卻無人知曉,可笑。”韓無雙輕笑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眼中的冷色慢慢褪去。
輕輕將前額的髮絲捋到耳後,藉機平復心中的情緒,韓無雙低聲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韓家的勢力確實大不如前。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只需知道,我說助你,並非空口胡說就行了。”
樓辰沒有追問韓家的事,轉而問道:“當年太后與你是何關係?”
韓無雙看了樓辰一眼,想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可惜在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她與太后的關係也不是什麼秘密,韓無雙坦然回道:“太后是我母親的嫡親妹妹。”
這麼算起來,韓無雙還是白逸的……表妹?樓辰忽然很想笑,一進了京都,這表哥表弟表妹的,還真不少。
燎越的太后是先皇御賜的寧安王的掌上明珠,韓家還能娶到寧安王嫡系的女兒,可見韓家倒也沒有韓無雙說得這麼沒落。
這樣坐了一下午,韓無雙顯然也有些疲憊了,早已不再費力維持臉上的笑容,輕吐了一口氣,說道:“父親和大哥都已經過世了,靖兒是我韓家的獨苗,我一定要讓靖兒活過十六歲,襲敬國公爵位。所以,靖兒不能有事。”
獨苗?樓辰奇道:“上次見到的那位韓大人,不是你哥哥?”
“他?”韓無雙輕哼一聲,“一個庶子而已,翰林院內閣學士也就到頭了。”
窗外暮色沉沉,下面的人,應該也等急了吧,韓無雙不想再多言,坐直了身子,盯著樓辰,鄭重地說道:“總之,只要你答應我,治療靖兒的哮症,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哮症並非什麼不治之症,也不是急症。以韓家的能耐,要找個大夫守著那孩子,並非難事,就算治不好,性命總是無憂的。韓無雙犯不著許下這樣的承諾只為了求她給那小鬼治病。
她對韓家的講述,也是語焉不詳,諸多破綻,韓無雙今天說的話,樓辰只信了三分。
不過,本來她就打算要替那個孩子治病,現在多聽了不少訊息,還見識了一下真正的韓家小姐,何樂不為呢?
樓辰久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