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手肘輕撐桌角,身子微微側靠著身後的軟墊,姿態有些慵懶,盯著樓辰的黑眸卻越發的亮了。
章桐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神情還有些呆滯。
靳衍痕嘴角抽了抽,予弦還在旁邊虎視眈眈地,現在又冒出來幾個。靳衍痕哀怨地看了樓辰一眼,辰兒,你這麼優秀,我壓力很大……
樓辰早習慣了被各種仰慕的目光注視,沒什麼感覺。沈舒俞神情真誠,看得出他是真的誇獎,樓辰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這時候說什麼呢?說我只是取巧罷了?如果她真這麼說,不僅侮辱了老叟,還讓人覺得她矯情。好在樓辰從始至終都是冷冷淡淡地樣子,眾人只覺得她本性如此,而非高傲無禮。
一直候在一旁的紫衣女子朝身後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立刻上去,將老叟扶了下去。
紫衣女子走到長亭中間,笑道:“這一關,沈公子和局,兩位小姐均勝出,所以進入第三關的,是兩位小姐,沈公子以為如何?”
沈舒俞絲毫沒有不愉,大方回道:“自當如此。”
紫衣女子點點頭,朗聲說道:“這第三關……”
“紫蘇。”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長廊深處傳來,黯啞低沉,像是個老嫗。
紫蘇臉色微變,朝幾人福了福身,便立刻轉身,朝著身後層層白紗掩蓋之處走去。
這屋裡有武功的人不少,自然早就感覺到白紗後面還有人,眾人不以為意,想來這位應該就是寶盒清齋的主人吧。
幾人猜到主人忽然說話,必定是有事交待,只是沒想到這一等竟是等了一刻鐘,紫蘇姑娘才從白紗後面慢慢走了出來。她的手裡也多出了一個黑檀托盤,托盤上面像是放著幾張紙。
紫蘇命人搬來一張長方形的木桌,然後從托盤中拿出了幾張泛黃的紙,紙上好像有畫也有字。紫蘇將幾張紙一字排開,才盈盈笑道:“讓幾位久等了。這第三關有些奇特,主子在幾年前,得了幾張有趣的圖,可惜上面的字都是些晦澀的古文字。這關考的就是,兩位姑娘能不能看得懂,這圖紙上的古文字。”
這題目實在刁鑽了些,好在韓無雙和樓辰也不是那種求勝心特別強的人,反倒是對那幾張圖挺感興趣。
兩人走到長桌前,細細看了起來。
那是四張淺黃色的紙張,看起來像是有些年頭,紙的左邊畫著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劍,右邊有兩排字,字型很奇怪,樓辰沒見過,看不懂是什麼意思。她看過無數劍譜,雖然紫蘇將四張紙的順序放亂了,她仍能一眼看出這四張圖所繪的應該是一個劍招。
樓辰感覺到,從她站在長桌前開始,白紗之後,便是一道視線緊緊地盯著她。樓辰回退幾步,先於韓無雙離開長桌。以她的記憶力,看過一眼之後,別說圖上的動作,就是那些看不懂的古文字,也都可以一字不差的描摹出來。
除了見識過樓辰驚人記憶力的靳衍痕和予弦,其他人都認為只看了兩眼的樓辰已經先一步認輸了。
韓無雙也沒有看太久,輕輕放下那幾張單薄的黃紙,“無雙才疏學淺,這關是過不去了。”
雖然樓辰早就退後了,紫蘇卻開始看向她,等待她的答案,樓辰搖頭,回道:“我也看不懂。”
兩人都均已經認輸,沒人能進入第三關,雖然很無奈,但也沒有辦法。
章桐盯著桌面上那幾張黃紙,忍不出問道:“我們能看看嗎?雖然沒有資格答題,開開眼界也是好的。”
紫蘇回頭看了白紗一眼,裡面的人沒有說話,正當幾人都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那道暗啞的聲音忽然說道:“可以。”
得了主人的同一,幾人紛紛走長桌前,一睹古文字的風采。
白衣男子依舊靠在木桌旁,並未起身。景王過去湊熱鬧了,樓辰想看清了白衣男子的長相,可惜男子半靠在角落裡,側著臉,除了看到那高挺的鼻樑之外,什麼也看不清。
章桐看了半天,遺憾地說道:“看影象是在舞劍,這些古文字應該是劍訣吧?可惜是古文字,完全看不明白。”
景王同樣一臉鬱悶,搖了搖頭,嘆道:“本以為今日能有機會見到寶盒清齋的寶貝,想不到我們這麼多人,也才闖過第二關而已,可惜了!”
方如輝和曲凝雙也看了好一會,沒看懂便也退了回去,倒是靳衍痕,在長桌旁停留的時間有些久。
沈舒俞這幾張紙好似也沒什麼興趣,文雅一笑,說道:“雖然無緣得見珍奇古玩,但能結識各位有識之士,也是沈某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