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關?”
傅長明眸光一暗,嘴角的笑容慢慢斂去,握在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被放在了桌面上。
傅長明話音未落,靳衍痕立刻意識到,傅長明正在把話題往十八年前引,靳衍痕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幾乎是立刻問道:“靳家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是不是與我爹孃的死有關?”
看到幾人驚訝的眼神,傅相笑道:“看來你們是見過風長老了。二十多年前,我與風長老初識時候,他可比現在意氣風發,鋒芒畢露多了,只是十八年前發現了一些事,才被抹去了些許稜角罷了。”
怎麼看,傅相和齊長老都更像朋友一些,兩人氣質很相近,都是看起來慈祥又溫和的人,不同的是,齊長老更為內斂低調,傅相氣勢上要更為懾人一些。
風長老?幾人腦中劃過風長老那張冰冷倨傲的臉,還是有些不敢想象。傅相居然和風長老是好友,兩人的脾性相差也太多了。
傅長明笑道:“我與風長老可是相識二十多年了。”
靳衍痕的問話,轉折明顯有些突兀,傅長明卻好似並不在意,細看之下,之前提到女兒時眼中那種懷念疼惜的神采早已消退。
靳衍痕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湧動的波瀾才緩緩抬起頭,似好奇般問道:“外公還和靳家的長老認識?不知道是哪位長老?”
之前聽到關於父母的事,他的腦子裡,便不可控制的想象著爹孃認識時場景,在心裡勾勒他們的模樣,當年有多美好,現在就有殘酷。
靳衍痕猛地低下頭,掩下眼中的恨意。真的那麼疼愛,當年為何不救她?!
他忽然看向靳衍痕,那目光像是透過他的臉,看向另一個人,“你這雙眼睛倒是和青竹極像,眸若桃花,豔而不妖,當年,你孃親用這樣的眼睛盯著我的時候,所有拒絕和訓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傅長明說得很慢,似乎說著說著,就陷入了回憶一般。
“你爹和你娘相識還頗為有趣。”傅長明嘆息了一聲,好似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那佈滿皺紋的眼角都忍不住微微彎了起來,帶著淡淡的寵溺,說道:“當年我和靳家一位長老交情頗深,你爹從靳家出來歷練的時候,順便幫那位長老給我帶一封信過來,誰知那天我剛好不在家。青竹因為我喜歡竹子,就想在家裡多種些翠竹。你爹來的時候,她剛好在院牆邊和僕人一起種竹子。你爹以為青竹是家裡的丫鬟,隨手將信塞給她,還冷言冷語的告誡她一定要轉交給家裡主人,說完就想走,結果被青竹戲弄了一整天,之後還被她逮著種了小半個月竹子。”
“多謝外公。”靳衍痕反應一點不慢,滿面孺慕之情,話語間盡是對父母的追思嚮往,“可能是因為記憶中,沒有見過爹孃的樣子,所以對他們的事,特別感興趣,可惜茹姑姑說,爹孃成親的時候,她年紀還小,也不記清楚。外公,我爹孃是怎麼認識的?”
樓辰心念一動,靳茹的以前住的院子,早就已經分給別人住了,而傅青竹已經離開了十八年,甚至人已經亡故,她的院子卻保留了下來。這是在打親情牌?
傅長明嘆了口氣,安慰地拍拍靳衍痕的肩,說道:“青竹以前住在清心苑,她離開之後,一直空著,每日都有人打掃,你若想去,就讓你小姨帶你去看看。”
靳衍痕連忙將碗往前遞了遞,接過傅長明夾的菜,一臉欣喜地笑道:“謝外公,以前在洛水鎮,只有我和茹姑姑一起過年,想不到今年能到京都和外公一起過年。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六七歲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這次能住在這裡,看看母親生活過的地方,我也很高興。”
“今年有你們這幾個小輩陪著過年,我這倒是熱鬧不少,想必樓相和旭哲都該羨慕了。你們都多吃些。阿痕也多吃點。”靳衍痕就坐在傅長明身邊,他親自夾了一塊筷子菜,放到靳衍痕碗裡,疼愛之情溢於言。
傅長明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小丫頭太冷靜了,也太聰明瞭,想逗她還真不太容易。
這話調侃意味太濃,樓辰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微微笑了笑,風度極佳。
不過,傅長明也不想浪費在樓夕顏女兒面前,對他品頭論足的機會,笑眯眯地回道:“少年拜相,弱冠之時便已位極人臣,光是這份心性和手腕,樓相就足夠讓人歎服,但‘城府極深’‘不好相與’八個字,更適合樓相才對,老夫自嘆不如。”
傅長明抬眼看去時,只見樓辰正在低頭喝湯,儀態優雅,眸光平靜,就好似他們說的話題,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一般。傅長明暗暗點頭,小小年紀,就能不為虛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