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咸陽宮中,嬴政正盤膝坐在案前,左手手肘撐在長案上,手心託著下巴,看著跪在自己面前,身子不停抖啊抖的趙高,沒好氣的開口說道:“信寄出去了嗎?怎麼還沒回信!”
“回大王,這信才剛寄出去半個月,長平侯現在……怕是才收到信。”趙高抬起頭,看著一臉鬱悶不開心的嬴政,小聲的解說道。
“半個月才到函谷關?”嬴政驚叫一聲,拍案而起,“怎麼這麼慢呢?不可能!你騙寡人!寡人都收到蒙將軍好多封軍報了,也都寫了好多封軍報給蒙將軍了!這一來一回都那麼多次了,怎麼寡人給阿仲……不是,你給阿仲的信會才到呢?不可能不可能!”
大王,你也知道那是軍報啊!
趙高無力吐糟這一點,也不想跟嬴政解釋家信和軍報的區別,反正在嬴政心裡,除非是國家大事,像這種私人小事,除了長平侯之外,其他人想違逆他的意思,那都是解釋就等於掩飾,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寡人是不會有錯的……嗯,我家阿仲也是不會有錯的。
大王,你真要那麼喜歡長平侯,你把人家追回來啊!
別這麼死撐著說“他不給寡人寫信,寡人就不給他寫信”好嗎?
你和長平侯鬥氣,輸得還不是從來只有你自己,倒黴的也是像他這樣無辜的下人。
“大王,您要的第二封信……不不不……是奴婢寫給長平侯的第二封信寫好了……”趙高雙手將一卷竹簡高舉過頭頂,聲音卑微的開口說道:“奴婢才疏學淺,不通文墨,怕寫不好辱了大王的威名,所以斗膽請大王為奴婢斧正一番。”
“嗯……趙高,你和長平侯關係好,寡人是知道的。雖然寡人不齒長平侯這個人,不過你和誰關係好,是你自己的事,所以寡人就不反對你們倆通訊了。至於斧正嘛……斧正當然是必須的,但是記住了,此事絕對不容許外傳,否則……你懂得!”嬴政一臉高傲的接過趙高手裡的竹簡,用半威脅的口氣說道。
“喏!”趙高一縮脖子,低下應道。
☆、905。15營養液2000加更
“嗯嗯嗯嗯……寫得不錯……不過記得加上一句,大王最近有六國佳麗陪伴,夜夜當新郎,睡得可好了,一點都沒失眠……知道嗎?寡人一點都沒有失眠!知道嗎?”嬴政翻看著手裡的竹簡,指指點點的說道。
大王您睡得當然好啦,白天騎馬射箭揮灑汗水,累得跟死小狗一樣,晚上還要喝安神湯,確保一覺到天亮,但是我這個當奴婢的多可憐啊,為了守住您的貞潔,不讓您被偷襲,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來著。
趙高在心裡默默為自己點了一根蠟,應了一聲,“喏!”
“嗯嗯嗯……還有,加上一句‘你不在,寡人吃肉沒人管,吃飯吃得可香了,又長高’了,知道嗎?除了這些,暫時就沒有其他的了……”嬴政補充了一句,順手將竹簡丟回趙高,“記得寫完再讓寡人來斧正。另外,白仲的信來了,第一時間送到寡人這裡來,讓寡人御覽知道嗎?”
嬴政想了想,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丟份,這麼迫不及待求信,好像自己多想念對方似的,又再次補充了一句,“雖然說交朋友是自己私人的事,寡人不方便出面干涉。長平侯陰險狡詐,堪稱眉毛一皺,一個壞主意就計上心頭,而趙高你呢……年紀小不懂事,常年在宮裡又比較天真,所以……看在你伺候寡人還算用心的份上,寡人就勉為其難的幫你把把關吧。”
趙高真不愧是趙高,在聽了嬴政這麼臭不要臉的話後,竟然沒有吐糟,而是表情特別真誠的在自己上磕起了頭,一邊磕頭,臉上還不忘展現出一種“感激零涕,不知所云”的神情。
#寡人身邊,果然都是演技派!#
#而英明神武的寡人,早已識穿了這種浮誇的演技!#
數日後,嬴政收到了白仲的回信。
和趙高囉囉嗦嗦一大堆字,竹簡都用了好幾卷的信相比,白仲的回信只有一片竹簡,竹簡上只有四個字。
但就是這四個字,讓嬴政有了一種寡人真是太陽了狗……不,是太陽了整個上林苑的感覺。
白仲,你個臭不要臉的!
嬴政咬著竹簡淚流滿面,相思成疾。
竹簡上寫著“想本侯否?”
“啊啾!啊啾!啊啾!”白仲連打三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抬起頭抱怨道:“現在都快夏天了……”姨媽也來完了,“怎麼還著涼了?”
“因為……”這是黑夫。
“有個姑娘……”這是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