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男便一直忍了下去。時間久了以後,見文忠連並無坑害她的意思,蘇慧男漸漸也就打消了殺他的心思。畢竟那文忠連萬一有個閃失,便真有人將那套首飾送到秦明傑面前,那就糟了。
文忠連好吃懶做,又貪圖過富貴日子,一年裡總要找得勢後的蘇慧男要幾次錢。蘇慧男便在後宅的各種花銷賬目上動手腳,弄一些錢出來給文忠連。幸好文忠連沒染了賭博之類的惡習,日子過得也不甚奢靡,蘇慧男還養得起他。是以,他兩個一直藕斷絲連。
這些都是後來蘇慧男吃打不過,在秦明傑的逼問下交代出來的。
楊雁回聽了這些話,好生奇怪,問道:“那蘇慧男是如何與文忠連暗中聯絡的?”
崔姨媽道:“他們在水月庵偷偷見面的。因一年見不了幾次,所以無人懷疑。”
楊雁回驚道:“水月庵?!”就是蘇慧男常誇那裡靈驗的尼姑庵?她倒是會掩人耳目。
崔姨媽道:“你還小,很多事不曉得。那些和尚、道士、尼姑,多有做忘八的哩。”有的直接做小倌,做妓女!
楊雁回卻道:“姨媽休小看我,這我卻是曉得的。”有些地方官員,也確實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矯枉過正,不許婦人上廟燒香。為的就是怕婦人們有機會與人私通。要楊雁回說,那些當官的管得真寬,連女人去廟裡都管。怎地不管管男人逛窯子?要麼都管,要麼都不管才好。
這當中,也有些表面上看著是正經寺廟庵堂道觀的,並非藏汙納垢之地。但實際上,那些出家的姑子,有許多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若是正經婦人去了,她們便真的用心講經、解籤,若是水性的女人去了,她們便暗中牽線,容這些女人在庵堂與野男人私會。只是楊雁回從未聽說過,水月庵竟也是這種尼姑庵。
崔姨媽笑罵道:“好厚臉的閨女,鬼靈精的,這個你都知道。”
楊雁回卻道:“但那水月庵向來風評甚佳呢。”
崔姨媽道:“可不是麼,不然蘇姨娘也去不得那裡。那是蘇姨娘早先做外室時,便去過那裡。文忠連上了心,便收買了那尼姑庵裡一個姑子。後來那姑子又做了住持,要幫文忠連,便更方便了。文忠連若有事相邀,都是叫那住持進府裡去見蘇姨娘,尋機通知她。蘇慧男去了水月庵,回回都是屏退左右,獨自在那住持房中聽那姑子講經。說是講經,其實是見她的野男人。”
楊雁回道:“那秦尚書放外任的那些年,她們又是如何相見的?莫不是那些年,便不見了吧?我瞧著那文家人賊可惡的,生活雖稱不上奢靡,但也談得上是大手大腳了。一旦沒了錢,定還會找蘇慧男要的。”
崔姨媽道:“後來文忠連嚐到了甜頭,在老爺任上那些年,也是用得這個法子,尋一些表面上風評還算好的尼姑庵做私會的地點。對家裡只說在外做生意,為了掩人耳目,每回出去,還都帶上文正龍。不過後來到底也沒能瞞住了他家中的老婆。只是那時候,我們老爺已經回京了,文忠連少不得也回京了。”
閔氏和楊雁回皆是連聲驚歎。閔氏道:“乖乖,這女人竟能將這等事體瞞得秦大人絲毫不知,一瞞就是二十年呀。”
崔姨媽道:“當地方官麼,在哪個地方也不過是做那麼一任,便就走了,所以才好瞞騙一些。況且蘇慧男在後宅又是隻手遮天,誰敢管她!便是賬目有什麼不對,被人瞧出來了,人也只當她是貼孃家的,沒人報與老爺知道。否則怕蘇慧男哭兩嗓子,哄得老爺回心轉意了,回頭再來收拾他們。要不是後來蘇姨娘徹底失勢了,那文忠連還在求蘇姨娘幫襯他們家呢。”
閔氏道:“好可惡的男人,活該他文家遭報應。那蘇姨娘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他們倒真是一對。”
崔姨媽道:“蘇姨娘在事情敗露後還說,她這輩子,除了自家孩子,也就是對文忠連心軟了幾次。每每想著那是她兒子的生父,怕弄死了會報應在孩子身上,又加上被人捏著把柄,所以,雖也生出過幾次弄死文忠連的心思,但也都作罷了。”
三個人唏噓了一陣後,楊雁回又問:“那秦明傑後來就沒處置秦英?還是秦英功夫好,他處置不了?秦英要跑,他也沒轍。”
崔姨媽嘆息道:“我們老爺起先是動了大怒,還打了英大爺幾下子,那孩子倒是也沒敢躲也沒敢還手。後來麼,太太幫著求了求情,老爺念在父子一場,又念他救過太太孃兒幾個,便只是攆出去了事。他兩個說好了,往後都不對外邊提這樁醜事了。”
楊雁回聽完這些爛事,長長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望花樓的美人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