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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楊鴻上前,揭開她面上的手巾,道:“這溼漉漉的蒙在臉上,你可還能喘氣?”

楊雁回方坐起來,道:“哭累了,這會子困得緊,想睡了。”這親沒那麼好退,她懷疑大哥是來做說客的。

楊鴻笑道:“我若是跟你說,娘有意退親,你還困不困了?”

楊雁回立刻精神了,登時從床上下來,直起身子問道:“真的?”

楊鴻苦笑,搖頭道:“總算肯起來了。廚房裡還給你熱著粥,你喝是不喝?”

楊雁回這才覺得有胃口了:“喝呀,我餓得能吞下一頭牛。”

……

閔氏和衣躺下時,也在拿帕子拭淚。

楊琦問道:“這是怎麼了?憂心不知怎麼退親?”

閔氏忍不住罵道:“那會子沒好跟孩子們說。穆家那老兩口,真是混賬王八羔子,壓根就沒看上過咱們雁回。那穆振朝要去遼東從軍便去吧,我也不攔他報效國家,只說是要他回來了,才好成親。那穆夫人,竟說……讓雁回進了穆家的門,她也好調理調理,不好跟在咱們家一樣,沒個規矩,不成個體統。這樣的話說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兒,哪個聽了不生氣!”

楊琦也是氣得一張臉通紅,惱道:“退親,一定退親。咱雁回怎麼了?自打鴻兒鶴兒做了那考起的秀才,她已很少去外頭了,真要出去,要麼去邢先生那裡,再麼就是去浴堂,多半都是因了正經事。”

閔氏一聽這話,竟忍不住笑了一笑:“這也是什麼正經事。”

楊琦卻道:“咱小老百姓生計艱難,謀生的事,那就是正經事!咱雁回就是偶爾出去遊玩一次,也要對個節氣,或者尋個由頭,半點不如村裡別人家的女孩兒自在。怎麼到了他們官宦人家嘴裡,就變得沒規矩,不成體統了?那穆夫人守規矩,有體統,她還來去花浴堂做甚?你這個脾氣,就沒氣得當場退親?”

閔氏道:“原是想的。可穆振朝聽見他娘這麼說,還不待我開口,先就把他孃的話給駁回去了,還對我賠不是。我瞧他是真對雁回上心,又想著退親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也就忍了。我現在尋思著,那穆知縣和穆太太壓根沒瞧上咱們家,也沒看上雁回,八成是穆振朝一頭熱,硬求來的親事。早知道,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應這親事。現在是進退兩難,退又不好退,可怎麼是好。”

……

楊雁回喝完了滿滿一碗粥,放了碗,又漱了口,拿帕子拭了拭唇邊。蓬亂的鬢髮也早已被理過,眼睛的紅腫消退許多,瞧著比方才精神多了。

楊鴻並不急著走,反倒關了門,坐下來問道:“雁回,大哥有件事,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只好來請教請教你。”

楊雁回道:“大哥有話便說,何必賣關子。”

楊鴻問道:“你既不喜歡穆振朝,又何苦跟他在茶舍私會?”

楊雁回道:“我原是想氣得他退親的,誰知……誰知他識破了我的想法,不但不退親,反而定要結親,好像我定會看上他似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原來是這樣。”楊鴻也苦笑。

楊雁回又道:“我覺著咱們家退親是平白得罪人,穆家再怎麼說,也比咱們家權大勢大。是以,便想著讓穆家人自己退親。”

她說著,蹙眉長嘆一聲。真是可惜沒成功。

楊鴻又掃了一眼窗前案几上的草船。那草船被楊雁回儲存的極好,如今雖是又幹又舊,仍是完好無損。他忽然問道:“雁回,這草船到底哪個送你的?”

楊雁迴心裡通通跳起來,面上極不自然,心知楊鴻可能早就起疑了,只是不好問她。她道:“育嬰堂的孩子啊。”

“哪個孩子?”

楊雁回只得胡謅道:“是育嬰堂的孩子臨時起意。動手做草船的,卻是一對雙生兄弟,一個叫雲澤,一個叫雲浩的。現如今兩個人都在槽坊做工,哦,還跟二黑在一個槽坊呢,歸二黑管。”

楊鴻看著她只是笑:“雁回呀,你覺得大哥像個傻子嗎?”想當初,育嬰堂可是有個少年極是傾心妹妹的。

楊雁回道:“大哥這話是何意?”

楊鴻問道:“你不如跟大哥實話實說,不然大哥也幫不了你。”

楊雁回惴惴不肯開口。

楊鴻乾脆將話挑得更明白了:“你那個李傳書的李,到底是李氏焚書的李,還是桃紅李白的李?”

楊雁回被問得急了,又開始吧嗒吧嗒落淚。可她這副模樣,跟實話實說也沒甚區別了。楊鴻急問:“俞謹白在哪?他怎麼不來求親?